Monday, July 07, 2008

麻州文化地图

最近心里两个大坨坨,一坨是生病的儿子,一坨是我负责的项目。两大坨之外,还有大小不同数量不等的无数中坨小坨。密密麻麻的坨坨之外,坨坨之间突然流过一些清水,便是意外的清凉。

WCRB99.5一般都播一点古典音乐,现在发现这个台比较俗气,听得最多的,一是莫扎特(上午9:00,现在要挪到下午三点了),二是华尔兹(下午的,下班时间往往听得到),三居然是德沃夏克。听到现在,早已经烦不胜烦。

昨天碰巧他们没有放音乐,是地方台的一个访谈节目,谈的是麻州的文化地图。听来完全无用的东西,和大坨小坨都全不相干,于是有了一种报复性的快感,一种偷情般的欢欣。

恩,谈到Concord一部分,我就觉得他们知道的还不如我多哦,就象上次在Old Manse门口碰到导游给访客讲解,我就特别想插嘴,觉得她说的不准确,不充分。:)

不过人家别的东西却是比我熟悉得多,而且他们是作实事的,对这些文化遗址除了纸上谈兵地喜欢以外,还在千方百计地维持它们。

象世界各地的文化遗迹一样,精神的象征,却是需要物质的金钱来维持。他们谈及的新英格兰地区的文化遗迹,都受到了缺粮断炊、难以为继的威胁。

The Mount: Edith Wharton
Mark Twain's House

Literary Map of Massachusetts

马克。吐温的房子很多年前去过,因为T家就在Hartford,去T家时,顺便访问过马克吐温的房子。 The Mount在麻州西部的 Berkshire,快到纽约了,来回经过,往往是从NY回来的路上才想起,其时都已经是人困马乏,归心似箭,自然没有那份奢侈停留;专程访问,又是没有时间,又是担心晕车,于是作罢。

就是因为我们这类人的懒惰(还有一些人,甚至还不如我们附庸风雅,这些地方,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些landmark都缺乏修缮,面临着关闭甚至倒塌的危险。对话中说了两类情况略好一些的纪念地:

1. 和革命有关的。例子是朗费罗。老朗狡猾,尽歌颂美国革命了,于是就有政府资金维护他的故居,他家的一切都保留着原样。我只去过 Wayside Inn,是他的诗里写过的 Paul Revere's Midnight Ride, 应当不是他的家,不过因为有基金,名气也够大,住的人也足够多,于是还能够筹集一部分资金,不纯粹靠募捐维持。不必完全靠乞讨为生。

2. 拍了电影的。没有办法哦,连我们这样附庸风雅的人,多少还保留一些对书籍的爱好(癖好)的,许多时候,不也是先看了电影再去读书,访问某地,也是因为在某个纪录片或故事片里听说了某个故地,然后才按图索骥去拜访的么。:)对话中举例,Winona Ryder 版的 Little Women 出来以后,拜访 Louisa May Alcott 的 The Orchard House 的人就多多了,于是收入便增加了许多,也可以部分脱贫了。

检讨。早就要写 Louisa May Alcott 的,却是迟迟没有动笔。美国的女儿文化,实在是不敢恭维--再次酸葡萄一回,多亏自己没有女儿,不然她要玩Barbie, 要当 Cheerleader, 说话又嗲又赖,还不要烦死…… 美国女儿文化受 Little Women一类《女儿经》毒害太深,读过一些女性作家的书评,她们都认为LMA一生曲己逢人,受了很多委屈,这本书是应父亲要求而写的,后来许多写的书也是为了能够养家糊口。

a. 父亲的缺席:《小女子》中的父亲,是个上了前线的英雄士兵。这里就暗藏着作者的梦想(意淫)成分了:LMA的父亲Bronson Alcott是一个教育家、梦想家,在家庭中却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A家先是由母亲四处工作养家,后是女儿靠出书养家。小说中的父亲也不出现在日常生活中,作者就给父亲的缺席加了一道光环,把他送上了前线。

b. 爱情生活的缺席:有些八卦文字说LMA爱上过Thoreau,Thoreau 的 Walden 中也提及过有一个女子向他表达过爱意。就算这是真的,it's hardly a romance that would match the intensity of any love story in a French or English novel. 翻过LMA除《小女子》以外的小说,浪漫小说之类,看不下去。记得有一部里头,写的是一个有钱的孤女,住在有钱的祖父家,然后有英俊的船长来访问祖父,英俊的船长又勇敢又居然还喜欢读书,于是聪明美丽的少女便和他一见钟情,然后在一个风浪的夜晚,英俊的船长救了她的命,然后邀她和他一同驶往意大利。

缺席便会导致意淫。现实生活中的LMA,因为是长女,因为家境贫困,早早就需要承担家庭的重负。象同时代那些女子一样,她的身体也被巫药损害(参加独立战争了,去DC当过护士,用过的药里有水银,从此终身性头疼。)

说“同时代的女子”,我想起了:
Emily Dickenson: 终身未嫁。却也无须为生计发愁——或者说,因为无须为生计发愁,所以也无需出嫁。:)

Margaret Fuller:长女,父亲早逝,多弟妹,多年也必须持家……四十岁才“嫁”了一位家道中落的意大利贵族后裔。勇敢地要将他带回美国,却在途中溺水而亡。

Lydian Emerson: 爱默生的妻子。常年病恹,也是头疼体虚精神抑郁一类。

Ellen Emerson:爱默生的长女。爱默生忙于讲学,妻子无力持家,爱伦才十五六岁就让老爹“说服”着退了学,回家当 Home Maker. 终身未嫁,终身也没有自己的“事业”。谴责重男轻女、重己轻女的老爱,谴责重男轻女的老爱的时代。

Sophia Hawthorne:霍桑的妻子。比比同时代的女子算比较幸运的,除了郎有情奴有意的美满婚姻外,除了一群子女,她还多少留下一些文字,一些绘画。子女中,也还有些有出息的,她女儿好像是美国红十字会的创始人一类的人物,大概因为家里药罐子多,她便成了护理专家。

Elizabeth Peabody:Sophia Hawthorne 的姐姐。当时波士顿文界的大姐大,爱默生们都要听她几分。在男人面前颐指气使,使她在男人眼里不再是可以作妻子的候选人,她却依旧没有能够拥有自己的书籍、组织、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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