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28, 2011

生命线

要出门了,不知道人家都装些什么。我从十三岁住校以来养成的习惯,要出门之前就开发出一个出门小角落,要带的东西,提前两三天就开始往哪个小角落里扔。

出国留学的时候,两只硕大无朋的旅行箱,每一只里面可以睡两个中等身材人士,要是有胆量走私,我可以走私四个人。里面没敢装人,装了无数服装、文具及日常生活用品,最邪门儿的是还有一把大菜刀——都是前一波留学生建议的。行李箱大,一是因为国内物价便宜,二是因为大家都有壮士断腕、荆轲刺秦的气概,洒家此去,就没打算回来。

星月荏苒,地球不仅变暖,大约转动速度也加快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变成了十五年河东,十五年河西。东西要从美国往国内扛了。带点iPhone, iTouch 之类,不占什么地方。包包也可以扛,扛的是LV,Prada,再不济也还要Coach,也都是小而精,要塞满一只从前那种规模的大旅行箱,还不得耗掉本民工多少年的工资。

自己用的东西是要带的,算来算去,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就是充电器。

手机。用是不能用了,里面却有关键人物的联络方式。我的记忆力好,电话号码拨过两三次就记住了。有了手机,教它记住了电话号码,号都不用拨,自己的脑子就彻底废了。

手机充电器。手机破玩意儿也是巴比伦塔,各家公司合谋,保证互相之间绝不兼容,于是每一只手机都有自己特别的充电器,忘带了你就干瞪眼死机吧。

照相机及照相机充电器。出门就捏照片,照片也都不咋地,捏的时候有人抱怨,捏完了也没人整理、欣赏,却还是照相不止。要照相,就不能忘了充电器,还有连线,保证储存卡容量满了可以转到电脑或USB盘上去。少一样就死球球。

控诉一下纽约时报广场的奸商。出门忘了带照相机充电器了,到他们店里去买了一只,深折扣还要四十五刀。没办法,舍不得Times Square的夜景,买吧。结果根本就不能用。还好,饭店的服务员有奉献精神,连夜用他们的充电器给我的相机充电,部分弥合了我的心灵创伤。离店时不仅给他一个胖提普,还专门跑到Trip Adviser 上写了一封感谢信。

从此出门是忘不了带照相机充电器了。

不过,带是带上了,也难免不出事故。在波多黎各机场正充着电呢,远处一阵骚动,说是可以登机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啊,飞机正要起飞时才发现充电器和电池一块儿拉在机场了。幸亏是小玩意儿,要是大件儿,怕是会引起恐怖主义警告吧。要是在以色列机场,碰上无人认领的东西,警察是要把它拉到一块空场引爆的。

带小朋友出门,从前两条命根子,尿布奶瓶,如今小朋友大了,也是两条命根子,3DS和IPAD。Console不用我管,人家记得门儿清,我只管没劲的,电源线、充电器。带是带上了,到了北京发现还是不行,要电压转换器。一般产品都支持100-240V,3DS的却只是110V,于是又拔山步水去买转换器。柜台的服务员和纽约的服务员一样热心,碰上一只转换器,上面写着Input110V, Output220V. 我说这不对吧,好像反了。他不知道输出输入的区别,只知道“你是在这儿用,还是出国用”,哈哈,来回连比划带分析,最后换了一只Input220V, Output110V的,咬咬牙成交,说好了不成再来换。

还是祖国好啊,祖国服务员卖给我的转换器还真能用,真是令人大喜过望。

光是电压对了还不成。以前还没有发现,三条腿的插销还有不同,国内一般的三插孔,三个孔都是扁平的,而美国的插头顶端那一根却是圆的,而且互相之间间距也大。于是只好觅得一只转换插板,又大又沉,出门随身带着。

这就差不多全副武装了,要上网再加上两样,一是上网卡,一是公司的登录卡,有了上网卡就可以随时随地联网,有了公司的登录卡,就可以连上VPN翻墙了。

Then we are back on the old drawing board ... 坐在电脑前浪费生命。 :)

Friday, June 24, 2011

乘车北京

雾蒙蒙了一天,傍晚时突然豪雨磅礴,我难民一样地坐在五道口地铁口,一边打盹一边打量着地铁进出口的行人,一边得出了这个结论。

上帝造人,忙乎六天,休息一天。原来北京的车也信教,跟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似的,只不过这个安息日是浮动的。轮到我们到北京第二天,家里的车就轮到星期天。早上打出租出门,正要回家时却下起了暴雨。出租车找不到,于是进了地铁。

地铁真干净!什么都瓦光锃亮的,我坐过的地铁里,大概还只有华盛顿的可以比一比。伦敦、维也纳、纽约的地铁都很陈旧了,伦敦的 Underground 最著名的通告就是 Mind the Gap,这个Gap,不知道指的是地铁和站台的横向缝隙,还是地铁面和地面的纵向落差,还是两者都有。

纽约的地铁那个乱!同样的路线,有区间车,还有高峰车,到了中间的繁忙地带,有的停,有的不停,这里面的猫腻大约只有纽约的上班族才懂,我这个偶尔来纽约钻钻地下的,从来都是懵里懵懂。

在北京东奔西突走了一天,成天在办公室里闲置的腿脚有些酸痛了。一边庆幸躲过了雨淋,一边得意地宣布:上了地铁,总算可以歇歇腿脚,说不定还眯上一觉倒时差。被人藐视了:这是下班高峰期,你还想坐啊,你是从哪个星球来滴。

于是在地铁里抓着扶手站着,前后左右的人都在看手机,让我很不自在:无论看哪个方向,都觉得自己是在偷窥。还好啦,换了二路和十三路后,都有座位了,于是很高兴!先感谢祖国,再感谢领导!

到了五道口,大雨依旧滂沱,离安息日结束的终点八点钟还差两个小时,于是只好请轮休的汽车提前出山……等车的时候,我就“圪蹴”在五道口地铁站,欣赏年轻、轻盈的北京人民。

车终于来了。司机同学将前后车牌都用报纸糊将起来——这样就不会被照相机拍下车牌号码,然后车里再超载上乘客若干名。我们说,你干脆再灌点儿酒,把驾照也扔家里别拿上,再凑上点儿别的违法违规行为,咱玩就玩儿个五毒俱全!

一路左冲右突,居然也顺利到家。我问,如果被拍下,罚款多少。云,一百元。以前罚一百管一天,觉得还算值得啊,结果人家改了,罚一百,只管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也不错啊。要是在米国,把车牌照用报纸糊起来,罚款还在其次,大大的 criminal offense, 逮捕是最起码吧。

想起来了,犹太教的清规戒律也是有变通的。上帝虽然要紧,膜拜上帝的律条虽然严谨,如果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便还是“以人为本”。我认识的某立陶宛犹太老教授,幼年时每到星期六就去卖水……按规矩,安息日那一天,去犹太会堂的人只能走着去,不能乘车,但是,买水的人如果在车上挂上水,就可以乘车了,因为挂上了水的车就相当于一艘船,一艘在海上行驶的船,在安息日也是要行驶的。

八点过了,我要不是开车技术臭、不会开手动车,一定要开着车在街上兜几圈,没事乱转转,没别的,就显摆显摆自己明媒正娶、名正言顺、合法动车的荣耀!

Tuesday, June 14, 2011

Happy Father's Day!

最近实在忙得够呛,假期不够,只好跟老板赖皮,以前没休的假期、公司不许carryover的假期要补休,还号称要远程上班,远程上班个头。:) 去北京办公室点个卯而已。

发了个贴夸老爹。以前说老爹都是说娃儿们的老爹,这回说的是我自己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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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节快到了,来夸夸世上的老爹们。是老爹的人,请前来自夸。

小时候听过一段相声,忘了是谁说的了,内容是小朋友夸他爸爸:

我爸爸印识好多好多字,印识一,印识二,印识三,印识四,印识五。

(停顿片刻,自豪地)六也印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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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是麻将好手,从前最喜欢和警察捉迷藏。如今全民麻将,他倒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来美国,行李沉甸甸的,背来了围棋,象棋,和一副上好麻将。平时懒得打,就周末上一趟中文学校,总要东忙忙西忙忙,让众人盼星星盼月亮一回,才姗姗来迟,排出麻将,开桌。

某日依例磨蹭,我急,催他:快去吧,叫人家一大堆人等。眼看老爹脸上泛出一丝得意,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

那天倒是暗喜自己催驾有方,到了下个星期却暗暗叫苦:这回他干脆不走了,一定要我细细铺陈一众老小的殷切期盼,他才勉强御驾亲征,一边还说:“真是的!忙着呢,还要去陪他们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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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绝对是钓鱼高手,这个不好太吹……吹麻将Tester会高兴有人凑桌,吹钓鱼有人会急眼。这么说吧,我爹出门钓鱼,钓鱼桶是要盖住的,免得旁人郁闷。

某日送他去瓦湖钓鱼,碰上个越战老兵、钓鱼协会闲杂人等,两人相见恨晚,互相引为知己。从老兵那里,才知道原来州政府是定期往湖里放鱼的,“前儿个刚放了七百条呢!”老兵说。

听书

也忙,现在听书听出味道来,读书不耐烦了。纸书里,Harold Bloom 的 The American Religion 囫囵读完,老头儿犹太出身,不信教,书基本上还是蛮客观的了,不过结尾时气鼓鼓地骂布什反智,作为他的新英格兰东北老乡,我还能咧嘴乐乐,估计你们教内兄弟姐妹就要生气了。

不过他对美国本土宗教(摩门教和南方浸礼会)的创始人评价是很高的,认为Joseph Smith对美国创建性思想的贡献,甚至可以和爱默生、惠特曼比肩。也就是说,经是好经,叫坏门徒们给念歪了。

还是听书收获更大。John Grisham 彻底听腻,现在听 John Updike 的兔子系列。 Run Rabbit 是回应 On The Road 而写,听起来相对平淡了些……反传统总是更容易振聋发聩一些。

现在在听 The Bridge: The Life and Rise of Barack Obama.不多说,免得惹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