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February 23, 2010

巧合

好像就是去年9.11前后吧,兰舟在这里发了一个关于9.11的贴子。当时我刚刚看到这本小说: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

昨天晚上开了个夜车,也不是很晚吧,一点钟左右,完成了全书最后一章翻译。中文总字数大约十六万二千多。

这中间,我换了一次工作,还坐着救护车在剑桥兜过一圈。另有柴米油盐婆婆妈妈吃喝玩乐一样没少。自己先拍拍自己的肩膀。

你说巧不巧,今天正好收到了国内出版社的合同。彭伦是好孩子,坚持给我寄杂志,还要航空寄,邮费那么贵,我都替他心疼。

“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是哪个说的?翻译是笨功夫,创造性不大,就算有一点,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螺蛳壳里作道场。不过我这脑袋一磕也磕明白了,脑袋究竟是磕过的,从此与聪明人是无缘了,咱就老老实实做个精明人罢。

书是先看过一遍的,轮到翻译时,竟还是有多处令人唏嘘不已,不忍卒读。我对所谓的新文学表达方式兴趣缺缺;感动我的,是人类心灵的脆弱和温暖,让我共鸣的,也还是古典的人道主义和人文价值。

最难的是书名的翻译。我想了几个,都觉得不甚满意。来这里跪求妙译。至于马屁、表扬者,亦多多益善矣。

书中的主要叙述人是个九岁的纽约小男孩奥斯卡。“Extremely”和“Incredibly”都是他的口头禅,在他的叙述中出现了很多次。 Close 主要指的是 human connection.

Safran Foer's second novel, 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 was published in 2005. In the novel, Safran Foer used 9/11 as a backdrop for the story of 9-year-old Oskar Schell, who learns how to deal with the death of his father in the World Trade Center. 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 used many nontraditional writing techniques and is an example of visual writing. It follows multiple but interconnected storylines, is peppered with photographs of doorknobs and other such oddities, and ends with a 14-page flipbook. Safran Foer's use of these techniques resulted in both glowing praise and excoriation from critics.[citation needed] Despite diverse criticism, the novel sold briskly and was translated into several languages. In addition, the film rights were purchased by Warner Bros. and Paramount for a film to be produced by Scott Rudin.[6]

http://en.wikipedia.org/wiki/Jonathan_Safran_Foer

Saturday, February 20, 2010

镜头里的世界

看过照片,读过游记,再去某地,就如同看已经知道了情节的电影。固然你有了事前诸葛亮的眼光优势,却也失却了一份惊奇和新鲜;你的眼睛已经被那些照片和游记污染了。

镜头里的世界:到此一游,给自己留下永久的回忆。是生命的惊鸿一瞥给我们留下的雪泥鸿爪。

岁月匆匆流过,我们拼命地想抓住那神奇的瞬间,却不知道,你在抓住这个瞬间的同时,更多的瞬间又正在你的身旁匆匆流过。

在一个时刻流连忘返,不忍离去,是因为自己脑子里很清楚,此生此世,再和此人重回此地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时光留不住,镜头里留下的,只能是白驹过隙的掠影……镜头一按,那一树,一木,一花,一草,一光,一影,一山,一石,便似乎与自己有了剪不断的牵连,那一颦,一笑,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的人生,就那样凝固在那一个时刻了。

有一次,拍得正是兴起,该出发登上归程了,却还是恋恋不舍。夕阳将下,世界在经历那半个小时的奇迹。将车在路旁非法停了,趴在一株大树前,对着山坡上的树林和海湾里的帆船左捏右按。

正按得起劲,电池没了。于是稍微带了些遗憾地鸣金收兵,心里亦有些如释重负,似乎有了相机电池没电做借口,不是我有意与山水告别,我便无从责怪,山水和世界亦不至于怨我无情离去了。

那一泓溪水,纵是千年的清冽,那一丛怪礁,纵是万般的神奇,若不是为了“到此一游”,或许我就不会战战兢兢地攀援而上;那一座古城,独自兀立在无人光顾的荒山野岭,若不是为了留下照片,恐怕我也不会绕道而至。终究,镜头是我的眼睛,我舟车劳顿、千里跋涉,只是为了让它们满意。

相机满了,记忆卡满了,传上电脑硬盘;光盘满了,USB满了,电脑硬盘也满了。有闲时,给家人朋友们寄上一两张,心里却知道,他们可能会忙得无暇细看;更多的时候,那成千上万张照片,就那些像岁月一样囤积起来,等着我们哪天有空了,再打开来细细地欣赏。

我却不知道我哪天会有空。

保罗喜欢玩滑翔伞。每年攒够了假期和金钱,他就飞到世界上某个空旷角落,要么是雪山顶上,要么是海边的悬崖,将滑翔的翅膀往身上绑好了,然后捣起腿快跑几十步,跑到悬崖边,人就像鸟儿一样飞起来了。然后他就自由自在地仰望着头上的蓝天,俯瞰着脚下的山水。

看山看水看天看地看累了,保罗干什么?拍照片。照片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是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一座古堡,是加勒比小岛上的私人庄园,不小心涉足其中时,主人是可以放出恶狗来啮咬的。人间的财富为这些古堡和庄园确定了主人,而飘在空中的保罗,是天地的主人。不小心的时候,照片的下方,是他自己的大脚丫,正踩在古堡的尖顶上。

走南闯北捏照片的,是在用自己的脚丈量着世界;对着照片感叹唏嘘的,是在用眼睛间接享受着世界。

惊喜。

偶尔在网上逛,看见一两张独特的照片,发现一点自己本来无缘看见、或者看见了也无缘识别的美,自是一番惊喜。然而太多的风光照片,却也如写影评时透露故事情节一样,是要加上一面小旗帜的,不然就要上网贴道德法庭,接受网庭法官和网民陪审团的严厉审判,必要时,视罪行轻重,以板砖泥巴砖棉花砖水果糖砖巧克力砖重刑伺候不提。

还租车时,仔细东瞧西看了,最后居然还是将相机落在车里。心里嗒然若失,就如同相机里记录下的那些时光,也一并遗失在那辆车里一般;想一想,下一个租得这辆车的某一个陌生人,会打开我这一段生活,然后就会劫持我那些时刻的喜怒哀乐,我就觉得加一倍的沮丧。

Sunday, February 14, 2010

呼唤夏天 :)

昨天去逛贸,本来还是开玩笑,跟人说去买草帽、沙滩拖鞋、防晒霜,心里并没有指望能够买得到这类东西,不过是自我调侃,进入某种心理状态而已。天寒地冻,夏季物事还早着呢,起码要到五六月份上市不是。没想到,一进商店,迎面主要区段摆的竟然就是泳装,鞋架上最醒目的位置摆的都是踢踏鞋(flip-flops). 顿时乐得蹦跳,高高兴兴揽了一大堆,屁颠屁颠尽兴而归。

交钱的时候,表扬售货员:真好啊,你们现在就进这些货了。她笑:We are sick of this winter. We just want it to be over. 心有灵犀啊。如果花点钱就能让夏天早点来到,我们毫无怨言。

记得去年也是这时候买了一套泳装,在商店里偶尔看见一套湖蓝色的比基尼,流连忘返舍不得离开。巴掌大的两块布加上几根小带子,就花了我一件大衣的价钱,还是毫不犹豫地买回来了。:) 伴随着比基尼的,是夏天,阳光,沙滩,温暖和闲散(的意念)。

别叫我们冤大头,夏季快结束时也扫过货架,又买回几套泳装,有比基尼,也有一件套,差不多等于免费赠送。一嘟噜都装行李箱了,算了算,如果每一件泳装都穿一天,我的假期不够长。

是一种按捺不住的对夏天的期待。

春节是给父母过的,情人节是给老不死的/黄脸婆/没良心的过的,所以我们要去过狂欢节(Carnival)。:)

看见了几个关于名人的虎年八卦,嘿嘿,好玩,抄下来:

http://buzz.yahoo.com/buzzlog/93390?fp=1

Under Tiger Attack?

Strained times are ahead for the U.S. president: Barack Obama is an ox man, and the Year of the Ox coincided with his freshman year. One prediction calls for him to "shine with flying colors," while another sees "a bloody hard time"—but if he survives a trial by tiger, his remaining term will be a breeze.

His days, though, won't be as bad as those for monkey men like U.N. Secretary General Ban Ki-Moon, Iranian president Mahmoud Ahmadinejad, Toyota president Akio Toyoda... and as recent recalls show, Toyoda's bad luck has already started.

Given his recent travails, the question is inevitable: What does the Year of the Tiger have in store for Tiger Woods? Things are looking a bit grim for Woods (born in the Year of the Rabbit, by the way). One soothsayer declares his "long-term fortune is on the decline." Maybe now's a good time for a Tiger to lie low.

Thursday, February 04, 2010

二木头 :)

真不知道是冻傻了,还是忙傻了,要么就是摔傻了,反正现在觉得自己成天忙忙叨叨、呆头呆脑的,好像二木头。

二木头说的是迎春,是贬义,说她性格懦弱受欺负。咱虽然木,还好嫁的不是中山狼,周围也没有富贵的元春、能干的探春、聪明的惜春,还有人见人爱的宝玉,让我们比着相形见绌,木就木吧,木得也自得其乐。

Agile/SCRUM 实在是很机械、很二木头的软件开发管理过程,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肯定会觉得是人家造谣污蔑美国的民主自由。想象中只有日本的企业才会有这样的管理方式:每天早上,领导带着员工举行仪式,喊几个忠实公司的口号,嗓子吼得嘶哑了,然后大家再分头流血流汗去。有你与我同累,我再累也心甘。

美国人实在,就是二木头,就是机械,也要来点实货。

每天早上的SPRINT 会议,时间不长,但大家都要向周扒皮报告自己昨天耕了几亩地,今天准备锄几块苗。即使是什么都没干出来,你也得说出你在吭哧些什么。

月初有 Monthly Sprint, 把项目剁成小块,大家领活。有的单干,大一点的项目几个人合伙,里面一个小工头,工头下面领着几个小民工。月底时,要汇报这一个月的进展。完成了任务的要给Demo,没有完成的还要解释为什么没有完成,然后再卷进下一个月的工作计划里。

我是快手,技术背景也还对付得过去,再加上二木头的绵软性子,和人合作向来没有困难,所以适应得倒也快。只是心里难免悲哀:难道就这样永远告别了自由散漫的神仙生活了么?向来推崇个人主义、独立创新的美国人,尤其是这些受过较高训练的技术人员,从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规规矩矩的二木头,驯服的小绵羊?

当然了,小绵羊也还不是食品链的最底层。公司正式员工之外,还有一些实习生,还有一些外包人员。上一份工作里,我负责的项目完全由海外开发,而这个公司不同,同一个产品,研究和设计由总部搞好,主要的功能也由总部完成,只把修虫子和贴补丁的任务交给外包人员。每天早上的会议上,外包方也要逐一汇报他们抓了几个虫子,贴了多少补丁,每次说完,都要加上一句:That's about it.

我每天上班,回家,吃饭,睡觉,明天晚上读书会,后天晚上学校拍卖筹款会,下个星期两次去臭臭们班里搞中国新年活动,下下周Feb Vacation Week 去波多黎各。

这就是二木头的生活。That's about 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