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October 23, 2007

英雄母亲

我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她,她却不一定认识我。知道她是肯的妈妈,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小丫头。三个人都是金发碧眼,一点杂色不带的,纯粹的金色。

我从来没有跟她直接说过话,偶尔见到她时,她周围总有一小群人簇拥着,她比别人都大一号,高一头,金黄的脑袋,壮实的身子,鹤立鸡群,永远是在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拖着大的,抱着小的,还能腾出空和人搭讪的,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英雄母亲。她块头很大,倒也不算胖,力气倍儿足,小丫头轻轻巧巧地一只手夹着,另一只手还能指东划西,或者搂着抱着一大堆东西。和人聊天时,她就这样将小丫头夹着,臀部稍微倾斜出一个角度,让小女孩“坐”在她身体摆出的那个小弯弯里,然后若无其事、粗门大嗓地谈笑风生。

初为人母的,谁不是困得七荤八素,也就是她,才能总是这样精神抖擞。她的丈夫是生意人,好象是这个地区比较大的一家园林风景设计公司的老板。我暗暗地崇拜她。

令人崇拜的还在后头呢。闹了半天,原来,她还有别的孩子,肯才是个老五!加上她臀部蹲着的小妹,她有六个孩子。最大的已经上大学,那天她急急忙忙跟大伙再见,说是要赶着送儿子回学校。

今年夏天又看到了她一次。手里还是抱着那个小丫头,金黄的头发,艳粉可爱的小童装。小脑袋上没毛,就缠上一根粉色丝带作装饰。小家伙长得甜蜜可爱,象一只娇憨的小猫咪,乖乖地蹲在妈妈的臀窝里。

一想,不对呀,好几年过去了,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是那么一丁点儿?她还在讲故事,仔细一听,脑子再缓缓地一转弯,呀,原来这是另一个娃娃,她的老七。

她正在眉飞色舞地讲述小丫头出生的经过。她不去医院,也不用医生,只用个助产士。她早就安排好了,老三老四都是女儿,各派了任务帮忙,好象是老三负责照相。她笑着讽刺助产士没有经验,关键时刻还走开了,等助产士回到产室,一切都尘埃落定,连脐带都不用她剪。

她说,老三的照片照得还不错,因为她事先关照过,她要照下哪些过程,摆哪些姿势。“嗯,这回一定要仔细点,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了。”

我的天。七个了,还“说不定”!!!!

Sunday, October 21, 2007

Gropius House

终于有空去看了Gropius House, 果然还不错,尤其是院落。面积很大,而且有一面小山坡,一层一层铺下去,错落有致。可惜周围的树长得有些失控,破坏了地平线的景致。还是可以想象原来的风味。格罗皮乌斯后来娶的太太,和阿尔玛不同,是会“过”的一类,她去过日本,观赏过日本园林,搬用了很多日本园林的概念,宽阔的院落于是便又有了精致。

房子本身,却还是不大能够欣赏。线条当然是很简洁明快,尤其喜欢那个门洞和室外楼梯,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古典的、繁复的、不厌其烦的装饰。:)房子背后的楼梯,在室外,瘦而飘,气质和照片上的Gropius一模一样。不过,这是住家,楼梯设计成这个样子是很危险的,小朋友很容易从楼梯上滑下来。:)

漫画家Crumb不会画画,建筑家Gropius据说也不会画画。不过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建筑家,a successful one at that. :) 他后来成了哈佛大学设计学院的教授,主要作品有波士顿的JFK Building和纽约的Pan Am. JFK 大楼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不就是钢筋水泥,四四方方一块城么,而且里边就是一揽子官僚机构,还有可恶的移民局。虽然说我们移民是一帆风顺,不过,出入那样的地方,总象是经过 Elise Island, 百感交集,说不清的感觉,于是便干脆不去想它。

Gropius House 还有 Guided Tour, 没有时间进屋,只好在周围胡乱走了一圈。导游、办公室的人都高大严肃,说话带德语口音,明显都是 Gropius的老乡。

匆匆逛了一圈,还是去了瓦尔登湖。天气异常地温和,湖里有很多老百姓在游泳。:)

University of Baghdad, 1957–1960, Baghdad, Iraq

John F. Kennedy Federal Office Building, 1963–1966, Boston, Massachusetts, USA

Pan Am Building (now the Metlife Building), 1958–1963, New York, New York, with Pietro Belluschi and project architects Emery Roth & Sons






Gropius House · Walden Pond

ttp://weiliyu.sourceforge.net/instructions.html

University of Baghdad, 1957–1960, Baghdad, Iraq
John F. Kennedy Federal Office Building, 1963–1966, Boston, Massachusetts, USA
Peter Thacher Junior High School, 1948
Pan Am Building (now the Metlife Building), 1958–1963, New York, New York, with Pietro Belluschi and project architects Emery Roth & Sons



Friday, October 19, 2007

摘苹果

Robert Frost: After Applepicking

And I could tell
What form my dreaming was about to take.
Magnified apples appear and disappear,
Stem end and blossom end,
And every fleck of russet showing clear.







Thursday, October 18, 2007

红袜子输得悲惨,眼看就要出局了。过道里的话题,换成了“波士顿地区最好的餐馆”。

这几天杰瑞严肃得很,接二连三地让秘书发通知,告诉Engineering的同学们如何使用 Meals on Wheels:肚皮饿了时,只需言语一声,让秘书给订饭。他不直接强迫大家加班,而是用这种方式提醒大家,“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活干不完,晚上是不能按时回家的。

我虽嘴馋,这样的免费晚餐却是无福消受。看看大家吃“轮子上的饭”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吧。

5:00:正在和人讨论某个功能。一看表,不成,要走。88

!!!突然想起来,小朋友的钢琴 group lesson 是下一周。就是说,今天的钢琴课还要照常去上~~~

5:15:接到二毛。绕道回家,取来钢琴教材等等。

!!!电话有留言。听一个,是提醒去投票站投票的。删。删错了,把下面一条给删了,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要是老情人打来的就完了,老情人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回电话。:)

!!!堵车!警察,消防车,急救车,搞不清谁是谁,也可能都有,前呼后拥。

5:30:接到大毛。去找晚饭吃。自家的车上有Wheels, 但是没有 Meals.

5:45:Subway最近,也不用排队,去那里吧。

!!!他们的信用卡机器坏了,我身上又没有现金!

6:00:只好去麦当劳。警察,消防车,急救车,还在车水马龙,要是有人需要急救可惨了。

小朋友在车里啃麦当劳:Mom, MacDonald is bad for your health.

6:25:总算到了老师家。怕挨骂。误以为今天的课取消,大毛没有练习,二毛自己偷偷练的是大毛的曲子。

没有听见骂。小朋友进去以后,我睡着了。做梦了。昨天晚上熬夜看棒球,我们又输了。

7:30:课上完了。顺道去一趟图书馆。DVD又到期了,罚款。没带现金?下次吧。

小朋友高兴,借来闲书若干。突然想起今天该投票了。某国会议员去当了UMass校长,这次特殊选举。

8:05:路过投票站,看见路边还有若干车辆,里边的灯也亮着,幻想,恩,没准他们是九点钟关门。一问,too late.

往下就没有时间看表了。回家,还要给“重要人物”作晚饭。还要嘶喊咆哮着轰小朋友上床。尘埃落定之后,再看球,一边看,一边悉悉索索地忙东忙西,一个不小心,Cleveland Indians 得了7分。

TNND。
最新科研成果骂人鼓舞士气

Saturday, October 13, 2007

Bride of the Wind

是写阿尔玛的电影。嗯,给它三颗(半)星。女主角不见经传,还算漂亮,演得也还算自然;瘦了点,不够雍容华贵。也难得了。有几个她坐在钢琴前的场面。看她的手,就知道她并不会弹。:)

马勒太弱。起码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马勒是很激情的,有些神经质,电影里这一位太木,太沉重,一举一动都是在演戏,太觉得自己是马勒。手里拿着Baton,一看就知道他不会指挥。:)不过,也想不出谁能演好马勒;Adrian Brody太年轻,而且他已经演过波兰钢琴家了。

不过更糟糕的是Gropius,一举一动都僵硬、不自然,演员明明是德国人,说英语偏偏要带美国口音。一群欧洲人里,冷不丁来个美国口音的,真是大刹风景得很,所以那个Titanic里的Jack我就没喜欢过,哪怕他是Leo DeCaprio.:)

嗯,最好的还真是要算可口稀卡同学。当然了,狂热的艺术家总是好演一些;Werfel也还不错,也占了话多、热情的便宜。

电影缺乏一种灵魂。浅了些,把阿尔玛简单地写成一个被动地被男人爱着的尤物,没有太深入她的内心;又把她内心的矛盾冲突简单地归之为被迫放弃音乐生涯,而没有写出她作为一个有一定艺术素养的人,对艺术和艺术家的发自内心的痴迷。她的素养和“知音”,原本也是她吸引人之处,起码是之一。

Doris Lessing: The Fifth Child

Doris Lessing得诺贝尔奖了。这几年的倾向,诺奖作者要么是少数民族(非西方),要么是女性,有点 affirmative action的意思,而且,作者都在某种程度关注着时代的大问题,种族,性别,文化和宗教冲突等等。这本无可厚非,并不意味着这个奖就没有纯文学、纯美学价值。

手头有四本:African Stories, The Sweetest Dreams, Proper Marriage, The Fifth Child.周五晚上Red Sox和 Cleveland Indians第一场决赛,打得容易,The Fifth Child最薄,所以一边看球,一边就把它翻完了。

不好看。六十年代末期,世界和英国都是一片混乱,可是这一对夫妇却都想保守传统,养育子女。他们有了四个孩子,都是天真快乐的好孩子。万事如意,直到他们有了第五个孩子,Ben.小说是从母亲的眼里去写的。别人都不相信,只有母亲自己觉得,那个孩子不是正常人类,而是魔鬼的后代。

Rosemary's Baby说了一个类似的故事,但是,Rosemary's Baby虽然恐怖,但我们自始至终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第五个孩子》不同,写来写去,都是柴米油盐,日常生活中的场景。母亲出于母性的本能,不忍心孩子在收容所受折磨,把他接回了家,结果却因此毁掉了正常的家庭生活,另外四个孩子和丈夫与她渐渐疏远;与此同时,她对第五个孩子的爱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他仿佛总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浮游,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长大,离去,捣乱,破坏。

不喜欢这样的故事。如果作者把小说写成一个大团圆结尾,什么母爱感召了他啊,他幡然悔悟了啊,等等,就落了俗套,好,作者倒是眼睛明亮,洞悉世事,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们其实温情也是徒劳的,嗯,but what purpose does it serve?

也想起了Capote。Capote起码还记录了Capote慢慢看入那块石头般的人心的过程。The Fifth Child里,这个孩子没有心。哦。对了。集中点还是母亲的心。母亲已经知道她把这样的孩子接回来的后果,她却只能遵循母性的逻辑,尽自己的一切所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以健康孩子为代价,拯救那个最需要她的孩子。大约这也是人类的希望?若是一定要找出亮点,大概就是这一点了。

啰唆半天,到底 yes or no? No. 不推荐这本书。

从图书馆里订了三本,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The Golden Notebook; The Grass is Singing; Love, Again.

Thursday, October 11, 2007

Monday, October 08, 2007

(六)椒安 JoAnne

认识她以后,因为她的名字里的A是大写,我才知道 Joanne 原来是双名,是 Jo 和 Anne 合在一起的。她的儿子和大毛一样大,女儿和二毛一样大,二毛小Baby的时候,我们每个星期四下午triple playdate见面,这个星期在我家,下个星期在她家。她是搞环境科学的,伯克利的博士,还和老公一起在牛津作过博士后。

她和大家一样,并不想因为生儿育女而放弃职业的(说“事业”总有些好笑),但是,她儿子是个夜哭郎,脾气极端狂躁,将托儿所和他们自己都折磨得死去活来。正好她工作的小公司经营也不好,于是她回家。后来又生了女儿,女儿也是个 headstrong的小魔头——比一比,我的两个小冤家都是天使。

她儿子三岁的时候,她在家里给他过生日。主题是海盗,先让娃娃们treasure hunt.孩子太小,大人帮忙,一帮忙,节目就结束得太快,她老要看表,怕没有东西充塞时间,就象我从前备课不充分,担心上课时没东西可讲一样。;)还在地下室搞了个虚拟赛船,糊了无数纸箱,然后勉强连接起来。蛋糕也是自己烤的。嘿嘿,就是从这次以后我学乖了,坚决不在家里办生日爬梯,外面租个地方得了。:)

我回公司上班以后,先是忙乱,等忙过一阵以后,想起来给她打电话,她就变得十分冷淡了。——生活方式和节奏都有了变化,大家的关系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最后一次和她通电话时,她丈夫换了工作,他们都要搬到加州去了,正忙着卖房子。

我最喜欢她家的书房,一面墙都是到顶的书架,另一面墙是整面的法式窗,看出去,是一座美丽的小山坡。

(五)洛仁的妈妈

洛仁五岁,金发碧眼、漂亮活泼的洋娃娃一个。有一次外出时,我给她拍了无数特写,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太抢眼。:)见到她妈妈,却令人倒抽一口凉气:细看时,原来她和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妈妈却是那么臃肿,迟钝,那么愁眉苦脸。岁月和苦难就是这样摧残了生命的美丽,而且,想到这就是天真的小姑娘的前景,实在是难过。

那次生日Party,她们来晚了,洛仁脸上还有眼泪,让她参加游戏,她说不想玩。妈妈说,因为洛仁不听话,I had to give her a time out. I had to discipline her.我是单身母亲,带着他们两个不容易,他们再不听话,我更没办法了。

洛仁的哥哥八九岁,早已经不再天真。我带他们出去玩过一次,他在后排偷偷揪比他小的孩子。不管玩什么,他都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最兴奋的时刻,是我们开过一座房子时,他说:“我爸爸和他的女朋友曾经在这里住过的!”

我见过他的爸爸,很帅,和他妈妈年龄相仿,想当初(其实也就是十年的功夫),两人一定是一对金童玉女,不过女人老了憔悴了,男人却依旧年轻朝气,比从前的毛头小伙时大概还更有魅力。女人小时候,大概也就是个幸福地玩着芭比娃娃的漂亮小公主,受着宠爱,怀着梦想,盼望着和白马王子live happily ever after的,结果白马王子来了又离开了,鲜花也很快凋谢。

她现在在一个地方作秘书。和她对话很不容易,很简单的话都要重复许多遍,她才能准确理解。孩子们也不大玩得到一起去,和她也就不再来往了。

(三)犹太人 (四)荷兰人

其实,在学校里认识的,除了中国人,就尽是犹太人。:)不过,在Playground也认识过一个犹太人,聊了一个多钟头,聊得很开心,大有相见恨晚的劲头,也互相留了电话,可惜一见钟情的热情很快消散,大家都没有试图去联络。她是纽约人,学表演的,姿色却并不出众;如今孩子都好几岁了,机遇大概是不会再有的了。丈夫是编剧,好象编的剧本还和中国有关的。

可以想象他们当初也应当是雄心勃勃的,然而演艺界中,“成功”者总是凤毛麟角。现在,她在打点零工挣些家用,还准备找一个更固定一点的工作。自然只能是文秘、数豆子一类乏味营生,和艺术无关,和创造无关。

她给我介绍了一套CD,叫 Beethoven's Wig,将一些古典音乐的片断用诙谐儿歌的形式唱出来,目的是帮助小朋友记住这些古典片断。我听了听,觉得实在难听,就没有用它来“污染”我们家小朋友的耳朵。

(四)荷兰人

也是在图书馆前面那个Playground认识的,那个荷兰妈妈真高,就是说,恩,就是说,恩,居然比我还高。:)她儿子六岁,叫了个鬼的名字,Jasper.儿子也很高很瘦,脸色苍白忧郁。六岁孩子脸上的忧郁,看着真令人心酸。

她说,他们来美国之后,先是过得很好,夫妻俩都喜欢打高尔夫球,参加了附近的高尔夫俱乐部,每个周末都在那里打发时光。后来就有了儿子,后来她就得了产后忧郁症,后来丈夫就不爱她了——她反复说,为什么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向我伸出手。等她自己挣扎着好了,一切也都无法挽回了。于是她自己带着孩子在这里上学,每两个星期,父亲把孩子接走,过一个周末。

这个妈妈,和上面那个犹太妈妈,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有问题,需要特殊教育。依我看,他们的孩子正常得很。是她们自己的心里有阴影,然后把这个阴影折射到了孩子身上。不是指责她们。她们自己也无能为力。

(二)伊朗人

这几天刚刚发现,足球训练场边场上,那个总是在抱怨这个那个的妈妈,原来是伊朗人。她们刚从康州搬来,家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打开,四周也不熟悉,于是牢骚满腹。对足球队,她自然也有千种抱怨;我说你会习惯的,我们这个塘是个体育塘,尤其是男孩子,大家都把体育看作生命的。

发现她是伊朗人后,再聊时反而容易了些。她爱聊天,总是自己凑上来,我便好心奉陪。我说我学过半年的波斯语,她便说 but why,好象说你疯了么,不象我们,听人家说学中文,总是要民族自豪感一番的。:)我说我为什么学不重要,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书是 qetab,学生是丹麦犹太人(Danish Jew), 爆米花怎么说不记得,但记得它是个组合词,意思是 elephant fart. LOL 她说还真是的,就是那么说的。我原先总以为那是老师在忽悠我们。

我的波斯语老师自己是WASP,白人、基督徒,却热爱波斯文化,博士论文写的是波斯古典诗歌Shahnama (The Book of Kings). 她家里很有钱,妹妹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董事。她自己就有一个基金会,在Beacon Hill有两所房子,一所自己住,另一所是她的波斯古玩收藏,免费对公众开放。

我跟伊朗人说,我这个老师很“开明”,每次去埃及、伊朗,她都是要戴面纱的,以示对伊斯兰文化的尊敬。哈哈,对此,老姐姐嗤之以鼻,大不以为然地说:For what? Respect what? It's just a religion!

她说,她母亲和她父亲已经离婚了,母亲在美国,父亲在伊朗。尽管如此,她母亲去伊朗时,还必须事先征得她父亲的许可,不然她就不能离开伊朗。我说,那倒过来是不是也一样呢?她说,当然不用!这还用问!:)乐得我哈哈哈。:)

她丈夫后来来了,一看就不是伊朗人,厚眼镜大胡子的白领书呆模样。跟我打听周围的中餐馆。给介绍了一家海鲜的,担心她清真,不吃 shell fish.结果人家还真就去了,还告诉我,恩,很不错。丈夫还号称喜欢作饭,尤其是中餐(!)。

Reading Lolita她看了一半,没有看完,说是因为太真实,太痛苦。我倒是看完了,但因为不喜欢里头渲染的政治气氛,大概也还有老师的影响,便总是怀疑作者将那里的情形戏剧化了一些。——八十年代是半开放半禁锢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长大的人,记忆总是搀杂着一些开放,一些禁锢的,我可能选择记忆的开放比较多。——直到最后铁幕落下,全面禁锢。

据伊朗老妈说,书中记述的都是真实情形。这个妈妈显然智商很高,个性也很强烈鲜明,激烈尖锐,却是聪明可爱。;)以后应当和她多来往。:)

Sideline Diplomacy :)(一)黑人

到美国之后,生活一直比较单纯,从学校到公司,见到的人大致一样,不同的只是,学校里的是白领书呆(Bookworms),公司里的是蓝领书呆(Nerds and Geeks)。超出这两个圈子以外的还真不多,想一想,都是在路边上、球场边上认识的。

(一)黑人

大毛小的时候,我们还住在城里,住处附近有一个蓝色的 Playground,黄昏的时候去,总有一群青少年在打篮球,十四五岁的样子;其中大约有一半是黑人。我们和他们不太说话,除非是孩子歪着小腿跑到了篮球场中间去。

有一个黑人父亲,大概三十来岁,总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儿,于是和我们聊得就比较多。聊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总是满脸笑容,很顾家,很爱孩子,——和媒体中谈及的不负责任的黑人男子很不一样。

两年前,夏天去青蛙池的时候,也碰上过一个黑人父亲,他的儿子已经九岁,比我们大毛二毛都大,结果却是小小的二毛和他交了朋友,两个人并排趴在浅水中,叽叽哝哝说了两三个小时。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二毛那么小,走路都走不利索,平时说话都不连贯的。

我们也趁便和父亲聊起来。他是个画家,当过兵,曾经在德国驻扎过,现在在一个艺术机构教绘画。好象也留了E址,却没有继续联系。他们这一家,不负责任的不是父亲,而是母亲。据他说,孩子的母亲本来就不想生这个孩子,勉强生完以后,就扔下他们自己飞了。

搬出城以后,见到的黑人便更少。二毛的幼儿园有过一个Karim,老妈长得年轻苗条,象二十来岁的样子,结果人家偏偏还另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儿子。在一个生日派对上碰见了,平时从来不发愁和生人没话说的,见了她,心里却总犯嘀咕,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太合适,就连夸她年轻漂亮,不象是那么大个孩子的母亲,也象是暗示她从前是个 teenager mother. :) 好在都是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不管是否偏见,人家并不知道的。

Monday, October 01, 2007

傅聪音乐会

早就知道傅聪会来波士顿开钢琴独奏。和许多同代人一样,我们是从《傅雷家书》里听说他的。于是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自己是他的长辈。:)觉得听傅聪必听他的肖邦;广告中介绍傅聪的时候,也要专门提及他得过肖邦钢琴奖。那是1955年的事情。从那以后,半个多世纪都过去了。

肖邦的三段马祖卡我倒是感觉一般般,一等到《船歌》Bacarolle in F sharp major op.60,马上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整场音乐会,听了这一首,就觉得不虚此行,肖邦就该是这样的,傅聪的肖邦就该是这样的。

这首《船歌》也被人称为Aquatic Nocturne;Silvia Plath 也写过一首Aquatic Nocturne. 肖邦之后,又是舒伯特,又是一个早逝的柔弱的天才,傅聪弹的又都是他们“最后的”曲子……傅聪的年龄是他们的两倍,又很清癯消瘦,于是我脑子里总是转着“最后的”的念头。——以后不太可能再听到傅聪了。买了一盘CD作纪念,汤沐海指挥的。

聪儿长大了,今年七十四岁。照片上他的脸很丰满,笑容很温圆,我以为他是个胖子。上得台来,他穿着黑色的中式短褂,竟是十分瘦削。脸上略显老态,步履却是十分稳健;我坐在右侧,能看见他的脸,却看不见他的手,一晚上都在担心他会不会累着;差不多两个小时的独奏,身强力壮的人都会有些吃不消。

节目介绍里说,音乐会结束后,傅聪会在Green Room里greet guests.演奏会中间,每演奏完一段,他都会给观众鞠躬,答谢掌声。掌声不停,他就再鞠躬。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受,他是一个老者,而且刚刚为我们演奏过,该感谢的应当是我们才对。——GG放弃舞台,八成就是不乐意向观众鞠躬。:)

傅聪说,《傅雷家书》出版的时候,因为自觉幼稚,自己写的信大都没有收录。他也不愿意接受采访,于是下面这位Downbeat同学就想方设法以随意的形式找他谈话,然后把他说的鸡毛蒜皮记下来,有了傅聪谈话录傅聪自述。——我不知道这叫什么,反正觉得有些不对,虽然想了解傅聪的人会感激这些鸡毛蒜皮。

也因此,我觉得,音乐会之后greeting guests,于他也肯定是一个负担,组织者们作过承诺,他不过有了义务而已。以他的个性,再加上两个多小时的演奏,他肯定巴不得马上回旅馆休息。

哦,音乐厅Jordan Hall不太大,观众大概坐了八成;中国人大概也占了八成。除了一些专业音乐人士,和专业业余音乐爱好者(发烧友啦hehe),其他恐怕更多的是“音乐边缘人士”,半冲着傅聪的名声而来,半为了让娃娃们见识见识;观众席里不少小朋友,大概都在练钢琴,他们不一定喜欢音乐,他们的父母也不一定喜欢音乐,但他们的父母喜欢他们喜欢音乐。:)科技界、大学里,犹太人日子过的越来越舒服,慢慢变懒了,中国人在渐渐填补他们空缺出来的空间,再过一阵子,音乐界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不过这个传统“音乐界”本身也在一天天缩小下去。:)

星期六总是有一万件事情,早上起来就列出一个单子,大家分头行动,一口口钟撞开去,还是漏了些要紧事。到下午五时,早已精疲力尽,若不是票早已买好,说不定就跷课了。真去了时,却是暗自庆幸。天气真好,如夏日的黄昏;地铁里都是年轻人,一路经过了几所大学:哈佛,MIT,Northeastern,我老人家见到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羡慕。地铁司机则象个杂耍人物,不断地插科打诨,还一定要从乘客里揪出人来庆祝生日,引大伙给他唱 Happy Birthday to You.还真有个英国小伙子出来说是他的24岁生日,也不管真假,大家都唱,高兴得很。

上绿线时看见一对温文尔雅的中国夫妇,六十多岁的样子,看他们东张西望地看地铁路线图,心里猜他们就是去Jordan Hall的,想告诉他们与我同行,却被地铁的一个趔趄打断;我下车时不见他们下来,便猜他们要去别的地方,暗笑自己多事。……后来在音乐厅却又见到他们,老头也认出我来,点头打招呼;想他们果然是坐过了一站,好在这里地铁站密集,绕的弯路不该太多。

Fou Ts'ong, Piano Concert

Saturday, September 29, 2007, 8:00 PM
Jordan H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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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Class by Mr. Fou Ts'ong
Friday, September 28, 2007, 10:00 AM
NEC's William's Hall
For NEC’s students, faculty, and free to public if seats are avail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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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ano Concert Program: (subject to change)

DEBUSSY Berceuse Heroique
HAYDN Sonate in C minor HOB XVI:20
Moderato
Andante con moto
Allegro

CHOPIN 3 Mazurkas op.59
A minor
A flat major
F sharp minor

CHOPIN Bacarolle in F sharp major op.60

Intermission

SCHUBERT Sonata in B flat major D960
Molto moderato
Andante sostenuto
Scherzo-allegro vivace con delicatezza
Allegro, ma non trop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