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October 28, 2012

阳奉阴违,南辕北辙

十月七日时来过这里,得意洋洋地宣布《瓦尔登湖》快翻译完了。Almost Done。三个星期以后,well,it's still almost done. :) 具体来说,没有进展。

梭罗在《瓦尔登湖》里描写他一天的生活,上午在豆地里、树林中或湖中劳作,下午有意留出空闲,他不仅从哲学的角度证明这种空闲对净化灵魂和精神的重要性,还时不时讽刺一下那些匆匆忙忙来来去去的商人、农民,甚至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住在一个和地洞差不多简陋的木棚中的爱尔兰夫妇,告诉他们可以减少生活中的奢侈,这样他们就不必如此忙碌辛苦了。

 忙碌,却是我目前生活中的主题。换回这份工作,一是涨工资的诱惑(梭罗敲锣!当当!),二么,其实还是多少有一点瓦尔登湖的诱惑(梭罗鼓掌,啪啪!),觉得每天早上从湖边开过,怎么着也会沾上一点出世的仙气吧。

结果却是更加无穷无尽的忙碌……每一都像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不停旋转,虽然因为项目方向不明、技术不成熟、管理不完善、公司政治而导致整个产品开发停滞不前,整个过程中,我却一直忙着。说不上披星戴月,却也是早出晚归地兢兢业业。

不仅自己忙碌,还在催促着孩子们忙碌。理论上一直是反对填鸭式教育的,心理上对虎妈也是不屑的,对孩子们抱着放羊、放养的态度,然而这一切背后都有一个前提,就是我的孩子们绝顶聪明,他们用不着逼迫、纪律、努力,就可以达到虎妈们努力争取的优秀、出众。等发现如果不管束、纪律、逼迫,孩子们的优秀、出众就得不到保障的时候,本虎妈就披挂上阵了。

说到底,我还是虎妈,只不过是一个更傲慢、要求更高的虎妈而已。于是也更危险。

 我知道我必须谋生,我也习惯了朝九晚五的公司生活,这个前提是无法改变的。我接受了俗世生活套在我身上的枷锁。(敲锣!当当!)然而,在这个前提下,我也作出了微弱的反抗——翻译《瓦尔登湖》本身,就是对忙碌的反抗。

2008年之前,心总是有一种错觉,觉得我在公司里只是客串,我真正的生活是在别处。究竟是在那里,其实心里并不清楚……我虽然性格随和,随遇而安,却从小就有这种不属于现世的感觉……上大学排斥自己的专业,大学毕业后排斥自己的国度,研究生毕业后排斥自己的领域,工作以后又排斥自己的行业,其实都多少有一些精神上的不满足,认为我的生活应当有更高的目的,人生的内容,不该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劳作。这是谋生(make a living),不是人生,不是生命(life)。

然而究竟追求什么,我并不清楚。2008年,心血来潮突然跳了一回槽,虽然嫌印度老板太苛刻、当夸时区PM太辛苦而跳回去了,跳回去时却向老板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讨价还价成功的同时,也正式把自己变成了商品,开始在公司的梯子上爬台阶。而金融危机,则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的鸡肋,竟是一块香饽饽。

爬的同时,有得意,也有失落,其中的比例孰多孰少,视阴晴风雨、每日心境而定。

我知道我不会自愿脱离这种生活,一是它给我提供的(however delusional)安全感和成就感,二是习惯(它填满我每天的时刻表,不然我真不知拿什么来填满它),说到底,其实是一种惰性。然而,在这个前提下,我却在反抗。

 将近一年下来,检点一下收成,觉得这种虚弱的反抗还是成功的。

  反抗的证据,就是这一整本译就的《瓦尔登湖》。这本书自然有其价值,最大的价值就是那些详细的注解,自然能够纠正我们从前的一些误解,并为读者提供更多的可以顺藤摸瓜的线索。然而这不仅仅是我接手翻译这本书的初衷。 

 每天晚上,下班后回家,照料完家人,临睡前的两到三个小时,是我自己的时间。借着一本《瓦尔登湖》,我和自己独处。我常常自讽我没有精神世界,也没有创造力,爱看书,其实是在拿别人的文字充斥自己的空间,读书时,不会有自己独处时的那种尴尬和空虚。

摊开《瓦尔登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进去,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这样看似简单却十分复杂(语言、概念、英文理解、中文表达、神话典故、植物动物,别提有多难了),看似复杂却又相对简单(毕竟只是翻译,而不是原创)的工作,倒让我想起梭罗种豆子的过程。其中的喜悦,既有过程的喜悦,也有收成的喜悦。 

 而且,我还可以自豪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公司,你以为你占有了我,但我从你手里把一部分我偷出来了,每天清晨,如果我起得早,我会坐在桌前翻译一点,有时候不过半个小时,翻译一两条注释,晚上的时间稍长,一条一条、一页一页地往前挪着,这样的时候,我就可以自豪地说,起码这一些时间段落里,我在反抗着公司和公司代表的现代生活,体制,结构,成规,这一切套在我身上的枷锁。

不过,惭愧惭愧,这一个月,连这样的反抗都暂停了。组里来了新人,活儿不仅没有减少,却增多了,更重要的是,(敲锣,再敲锣,当当当!)我们在买房子,前九个月用来翻译的那些时间,现在用在为新房子挑花岗岩台面、电器、灯具、处理文书上面……

梭罗花了多少篇幅描述自己的小屋,他是反对大屋豪宅的,还计算过常人一辈子把多少年花在支付房子上。这一点我是明知故犯……当当当……我可以为自己辩解,其实我还可以买更大的,但我决定买个同档里最低档一些的……却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就是我在浪费,既浪费资源,又浪费自己的光阴。However it is done, and I was compelled to do it. 到底是谁在逼我,其实也没有谁,说到底,是自己。  

不过这个月总算完成了一个任务,去见了注释这个版本的《瓦尔登湖》的Jeff Cramer。暑假时在梭罗年会上见到他,心中略有不悦,因为他对我翻译他没有表示足够浓厚的感激涕零。这次见面(也很短,中午从办公室冲过去,聊了不到一个小时,捏了几张照片,又赶回去开会啊),才知道他还是从我这里知道这本书要出中文版:翻译版权是耶鲁转让给九九的,我的翻译合同是和九九签的,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说到底,和原作者梭罗都没有太大关系。:)总之,宾主之间就双边关系达成全面谅解,准备下星期三携摄影大师红鹭前往Walden Woods,为Jeff CramerWalden Institute捏几张照片留念。

一年前,原以为上下班路上可以在湖边停留,结果发现,去湖边的次数,竟不比从前多。上次在湖边见到扮演梭罗的历史学家Richard Smith和梭罗的小船复制品时,秋叶尚绿,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要尽快再回去,在秋色最盛的时候去赏叶。Dah,几个星期,几场秋雨,秋叶已经转为暗褐色,今明两天的飓风Sandy,所有的叶子,借用一句最近听的小说里的英国英语表达法,will be done for

于是,在可以赏湖赏叶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
 

Sunday, October 07, 2012

Almost Done :)

"Thus was my first year's life in the woods completed; and the second year was similar to it. I finally left Walden September 6th, 1847."

《瓦尔登湖》的正文(包括注释)终于翻译完了(还剩下结论啊,309-325页,抽象一些,翻译起来会比较困难,所以还不能完全算翻译完了,另外校对比翻译还要麻烦,如此等等,不过现在先不说这个);希望校对也和翻译差不多。初稿(不含结论)完成于2012年9月7日凌晨5点14分。:)


好久没来这里,暑假天气太好,不知怎么就过去了。不过有空时也还啃几页,啃吃啃吃,总算把第一稿挤出来了。有些章节段落翻译起来很享受,除了原文写作以外,翻译时的心境其实也很重要。有些段落甚至给人以high的感觉。回头看能不能发现high的时候翻译出来的更流畅很有感染力——当然其实这也说不定的。

有时候又觉得好笑,整个翻译《瓦尔登湖》的过程中,每天从瓦尔登湖南面开过,匆匆忙忙赶去上班,心里便嘲笑自己,难道自己不正是梭罗嘲讽的村里和坐火车经过的那些蝇营狗苟的皆为利来的逐利之徒么。正好这段时间还在猎房,梭罗专门写了那么长的篇幅抨击大房子,嗯。

今天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之间,Richard Smith要在瓦尔登湖展示梭罗的小船的复制品,准备带家里的小梭罗二毛一起去。大毛下午会和同学一起去。前几天还在看是不是要去White Mountains看树叶,其实季节更替就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

和Jeffrey Cramer 联系好了,上班时溜出来去他的办公室/图书馆瞅瞅,给《书城》写篇介绍类文字。暑假时大约是那天天气太热,我没有单独和他约,就在签售时和他聊了几句,他居然没有表示喜出望外,感激涕零。这回跟他聊起,他说,我当然记得你,不是每天都有人上来告诉你她在把你的书翻译成中文的。:)

翻译将完时,才发现其实中文版有很多,远不止徐迟和王家湘两种。据说戴欢的译文很受欢迎,截了一段一看,哇,添盐加醋的太多,可能中文读者读起来过瘾,无奈那些盐醋肯定会让梭罗大皱眉头。翻译期间忍着没有看任何人的译本,校对期间,少不得要对照一番。

 九月一到,在家里闷头玩了一个夏天的小朋友们都回去上学了,在外面闲逛的人们都回来上班了,懒洋洋的市政建设人员也终于意识到冬天即将来临、马路上的修整工程必须马上完工了,于是早晚上班交通拥挤的时间大大增加,令朝九晚五人士痛苦不堪。我每天上班的时间,本来是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现在突然增加到了五十分钟到一小时加十分钟,虽然绝对增加值不过二十分钟,但仿佛就这样越过了我忍受的限度,尤其是时令进入十月后居然也不见改善,于是心中便怨气冲天,倒是希望美国经济接着衰退下去,这样上班的人不就会少一些了么。

书倒是听得更多了,暑假里听的,想得起来的,继 The Dubliner 之后,又听了The Marriage Plot, The House of Seven Gables, 现在在听Umberto Eco的 The Prague Cemeteries, 艾柯的书,读是太难读了,听嘛,还算能对付下去,阅读的人好像就是当初阅读 The Swann's Way 的人,很有表现力。

Friday, July 27, 2012

James Joyce: The Dubliners; Batman

听完了乔伊斯的《都柏林人》,林林总总一百年前的爱尔兰,在眼前栩栩如生,说“Thank You"的时候都不知不觉地想用爱尔兰口音。:)

印象最深的是最后一篇Death……很长,很细腻,看似不经心的东拉西扯、饭桌上的繁文缛节,最后的故事居然不是Gabriel的Aunts,也不是Gabriel,甚至也不是他的妻子……琐碎背后,是故去的永恒,真正的青春和爱情,没有被“死亡”埋葬,而是被死亡珍藏起来了。

比起来,没有爱情的平庸人生,哪怕是看似高雅的艺术人生,在作者笔下的主人公看来,似乎亦是行尸走肉,徒费光阴。

读过一些James Joyce写给妻子的情书。多少在主人公身上看到一点作者的影子。——不一定是故事情节,而是那种微妙的又同情恋爱又嫉妒自怜的心境。一个对妻子充满柔情和欲望的丈夫,聆听妻子讲述她的不为人知的心中的故事,令人感动之余又对他充满怜悯。

最近还有一些收获,就是听完了 Junot Diaz 的The Wondrous Life of Oscar Wao. 直接结果就是多少了解了一些关于多米尼加移民的生活,这些移民在美国的生活经历,和来自中国印度的高学位分子的生活轨迹自然不同……让我想到公司里的清洁工服务员,我去的这几家公司,一律是中国印度(及其他欧亚国家)的移民做技术,南美的移民做清洁工。

还学了一些西班牙语(词)。Junot Diaz住在纽约,却是MIT的Creative Writing教授,他的故事中的Persona是Yunior,大约就是他本人的化身。最近一期的New Yorker上还有他的一个短篇。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打算不翻译他的新书,明知道这是正确的决定,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之交臂的遗憾。

听别人的故事,心里的感觉就是,唉,大家活得都不容易。能够让我想到“大家活得都不容易”的文字,大约就是好文字了,因为这年头大家都疲于奔命,能够让我们感动的文字毕竟不多。

今天忙是忙,犹犹豫豫答应去看的Batman还是去看了,开始嘛,还行,中间不耐烦,最后觉得还行。很久不看电影了,里面的电影演员居然还认出不少。情节自然是好人遭遇磨难,好人灰心丧气,好人振作起来,好人打败坏人,坏人其实也很可怜,但最后好人还是战胜了坏人……公司里组织人看这个电影,大约和最近的疯子杀人事故还是有些相关的,无非是:你们发疯,我们偏偏告诉你,我们一切照旧。

奥林匹克正开幕呢,久不看电视,也没太大兴趣。

Tuesday, July 17, 2012

我也杨尚昆了:)

N年前,跟姐姐感慨说,唉,七老八十的没什么成就,这辈子活得好窝囊。姐姐安慰我,没关系,来日方长,没看人家杨尚昆,85了还升官,当上了国家主席呢。

恩,那时好像还不到二十岁。

如今觉得二十岁好小。:)一事无成的感觉依旧,只是其中臆想的成份逐渐下降,真实的、无法推翻的成份逐渐上升,直到坐实。天凉好个秋。

85岁还没到,国家主席也没当成,只不过升了小小一级。忘了那天和谁聊天来着,说某人劣根性,没得到会觉得窝囊,得到了又觉得一般般,总也没有高兴的时候。:)吾亦如是,其实在前公司就基本有把握拿到的,转到这里之前,手里捏着牌没顾得上打出来,傻乎乎地跑过来了,这次提升,也有他们弥补的意思。

2008年是我的转折点。那之前还在反抗,如初被嫁到祥林家的祥林嫂,楞是不从;经济危机一来,如同祥林嫂被“他力气大”的祥林征服了,知道反抗也无用,于是勉强将就着从了。

之后的升迁,便是我的阿毛。而山里总是有狼,没有吃的就会到村里来。所得的蝇头小利、名分虚荣,随时有可能灰飞烟灭。

这么写真的有点毛骨悚然,换了任何别人,都该欢喜雀跃一番滴。:)大约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吧。

 众多同僚都为我高兴,因我平常宽厚待人,以实活取信于民,并且不惜牺牲自己而展示周围所有人的长处,多少弥补了一些半路出家技术上捉襟见肘的不足吧。

Saturday, June 16, 2012

穆旦/查良铮的一首诗

好久没来这里更新了,来了也没空写东西,抄一首穆旦/查良铮的诗。 

这首诗真是1976年写的么?那同一时代的人,把汉语糟蹋成了什么样子!郭沫若们在写着什么样的“诗歌”?启蒙时就反感报纸上的政治语言,四处寻找的,就是这样纯净的汉语,哪怕不是字字珠玑,起码,是干净、简洁的文字。 

而其中的沧桑……1949年,就意味着诗人穆旦的死亡。所幸的是,翻译学家查良铮给我们几代读者提供了优质的翻译食粮。我们虽然尚未面对着坟墓,却已经意识到自己能够完成的,也不过是普通的生活罢了…… 

【冥想】 穆旦 

为什么万物之灵的我们, 
遭遇还比不上一棵小树? 
今天你摇摇它,优越地微笑, 
明天就化为根下的泥土。 
为什么由手写出的这些字, 
竟比这只手更长久,健壮? 
它们会把腐烂的手抛开, 
而默默生存在一张破纸上。 
因此,我傲然生活了几十年, 
仿佛曾做着万物的导演, 
实则在它们长久的秩序下 
我只当一会小小的演员。 

 2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 
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 
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 
注入我的奔波、劳作、冒险。 
仿佛前人从未经临的园地 
就要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1976年5月

Tuesday, May 01, 2012

偷看书评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再去看书评的时候,就是去看那些看你的人,倒也别有趣味。也见过跳出来为自己辩护的作者,一没了神秘,二没了风度,实在无趣得紧。 要紧的是觉得自己做的活过得去。本人无才,做的一点雕虫小技,虽不至于无懈可击,大体上还是“对得起读者”,要是出了歪瓜劣枣,恐怕就没有了“看看你的人”的闲情逸致了吧。:)

Sunday, April 08, 2012

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

现在才发现,出一部译著,翻译本身是最简单的一环。:)

这本书什么时候交稿的?至少两年了吧?修改和校对也都是一年之前了哦。编辑和出版社自然有他们的难处,光是版权(包括书内图片和封面等等)都费了不少周折。先是希望书能够马上出版,后来听说在拍电影,又希望书能够赶在电影之前出来,或者至少同时出来。如今电影都放完了,书还是杳无音讯,唉。

昨天终于看电影了。果然不出所料,电影是不如书的。小朋友们也一样,真心喜爱的小说,甚至都不愿意去看电影,担心电影butcher了他们的小说。Percy Jackson and the Lightening Thief 就是一例,这本书我还算读过,电影也看了,倒也没觉得电影有多糟糕,但他们护书,就觉得电影特别不好。另一个例子就是Eragon系列,还振振有辞地说,没看他们拍了一部不成功,都不接着拍下去了吗。

预先知道电影一定是要选择性的使用书中的信息的。看完发现,电影最大的问题是把多层次地探讨人性和人际关系的小说,变成了单层次地讲述奥斯卡的经历的故事。小说虽然讲的是奥斯卡的故事,但背后衬托的爷爷奶奶在德累斯顿爆炸中的经历占了很大份量——30%没有,20%总有吧,另外还有5%的日本核爆之后的故事。我觉得Foer选择这两个二战“战犯国”的平民遭遇是有机心的:他反对的是一切残害人类的战争和暴力行为,对暴力的反对超出了宗教、种族、“正义”和“非正义”等将人类分隔成不同团体的抽象概念的范畴。

电影一单纯跟随奥斯卡的行踪,就变成了纯粹是一个孩子在9-11失去父亲之后心灵康复的故事,类似于平铺直叙的纪录片,失去了其中的内核,也容易加固观众可能本来就有的对9-11肇事者的宗教和种族背景的偏见。

哦,光是平铺直叙还好,怕就怕煽情。什么叫煽情?就是让观众觉得不能不感动的细节。Tom Hanks和Sandra Bullock还好,尤其是Tom Hanks,他演的都是悲剧发生之前的日常细节,因而还算气定神闲。Sandra Bullock也还算差强人意——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大约也就是那个样子吧,虽然最后她看儿子的笔记本时多次会心微笑,让我多少有些尴尬。

关键是奥斯卡了……电影是小说来的,奥斯卡于是只好用旁白说出自己的内心活动,有些地方太长,他又是个小天才,我不知道除了我以外,还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懂得他自己和自己开的“圈内玩笑”。书中许多文字游戏,本来是这本书的特色,并没有在电影中表现出来,真要是都表现出来,电影更不容易看了。

另外,书中的奥斯卡是“我”,所以作为读者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喜欢不喜欢他的问题。一到电影里,奥斯卡成了一个“他”,一个九岁的男孩,于是作为观众的我就想我是不是喜欢他。——这么想,就觉得对不起可怜的孩子。因为他的当务之急是为了努力活下去,而不是为了让我们爱他。在许多情节上,当导演强迫我感动的时候,我反而觉得和奥斯卡之间有了距离。

爷爷还好,奥斯卡话太多,爷爷一言不发,仅靠表情(和手掌)表达,多少是一种弥补。但爷爷在小说中是立体的,在电影里却成了单面,多少是一种遗憾。

音乐也有些过犹不及。我的音乐耳朵并不灵,但好几个地方却觉得受到了干扰,感觉喧宾夺主,至少是觉得作品过于吃力, tried too hard.

结尾也有些好莱坞……连这样沉郁subdued的电影,也要拍出个大团圆:奥斯卡有了继续生活的勇气,爷爷奶奶大团圆,爸爸生前藏下的线索也找到了,爸爸的钥匙居然也有使人破镜重圆的魔力,陌生人夫妇大团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自然不希望奥斯卡永远痛苦下去,不过觉得这样太cheap,太好莱坞罢了。

还是看电影之前的直觉:电影提名是人们对9-11这个事件的尊重,而电影没有获奖,还算是艺术的胜利。

Wednesday, April 04, 2012

清明节忆清明叔叔

叔叔安息……

叔叔本名并不叫清明,家谱上叫盛华,因为生在清明节,故而小名清明。这样晦气的节日拿来当小名,是这样将叔叔的一生蒙上了阴影么?

我自觉能够安贫乐道,物质需求不高。有时候却想,如果我是X万富翁(X>100),或许我就有能力改变一些人的生活……

叔叔很帅,鼻梁有我们家族人都没有的笔挺的直线。

叔叔,你在那边,定不会承受你在这个世界上承受过的苦难。

Friday, March 30, 2012

百天之痒

婚姻是七年之痒,工作呢?日新月异的职场上,尤其是流水的营盘流水的兵的高科技职场,又尤其是我这样的跳槽健将,一年都不到。今天才发觉,是一个季度。:)

TNND,老子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不过还没有退休的打算,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就是心里觉得窝囊……好在自己的老板和真正干活的员工都知道详情,只是上面指手画脚的大佬们东拉西扯,总要挑出些毛病显示自己工作的价值。

既然退休目前还不是Option,姑奶奶就韬光养晦吧,说好了至少一年以内不跳槽……周围的公司都好火啊,四顾之下,哪边的草都翠绿翠绿的……不过跳槽多了的人,也知道新鲜感一过之后,剩下的也多是例行公事,再加偶尔的piss off,再加无数的保险信息更新。

看看,看看,一点点不顺心,首先就想着跳槽,什么态度嘛!多亏我们还算是认真做事的人,要知道我们心里有多么水性杨花,将来还有什么人会雇佣我们啊!

Monday, March 26, 2012

表扬我自己:第二章翻译完毕

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当然这一章比第一章短多了,正文和注解加起来只有两万八千字。不过文字真好,翻起来感觉很不错。也可能是自己顺手了,进入了状态。不过更可能是原文本来就是第二章写得好。

春天突然就来了,家里家外各种忙碌。

Sunday, March 25, 2012

Gauguin

周末这叫一个忙!还有好多事是闭目不看……好赖抽出了50分钟看完了高更。

原来高更同学本来是个倒股票的……stock broker啊,赚钱还不少,和来自丹麦的太太养了好几个孩子。后来却有了变故——一是高更对绘画的兴趣,二是股市崩盘,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不知道,总之高更的太太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娘家,剩下一个有病的孩子和高更一起留在巴黎——后来这个孩子的下落影片里没说清楚,待会儿查查。总之高更就这样离开了家庭,以后和他们很少见面(或者根本就没有见过),彻底脱离了中产阶级的家庭生活,成了艺术家。

高更的绘画,在巴黎人的眼里就是exotic,这当然和他自己的兴趣有关,他本来生在南美,长到上学时才回法国上学,于是他对异国就有特殊的向往。去塔希提既是一种实在的内心的呼唤,也是一种生意决定,知道那里的异国风味会吃香。他绘的一幅塔希提祭典场景,其实在塔希提文化中并不存在,而是带有埃及或印第安人的色彩,但细节的真实无关紧要,他画得与众不同,于是就有其价值。

也提到了和梵高短暂的合住,原来是提奥提议的,而且提奥的本意是要在那里建一个艺术家的colony,没想到这个colony的头两个居民就合不来,高更看梵高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了,就丢盔弃甲逃之夭夭了。看过的梵高电影里,高更的形象更像一个脸颊红彤彤的农夫。

高更在塔希提倒是过得不错,和十三岁的当地少女同居,有一幅画是少女看见了鬼魂时恐慌的表情。他感觉寂寞时,决定回巴黎,女孩子便不知去了哪里,等他再回来时,又换了另外一位少女同居,似乎还有过一个小女儿,小女儿婴儿期便夭折了。

高更的画,色彩、线条都显得粗放,倒是和梵高电影里的农夫形象般配。另外自然就是风景和风情的异国情调了,热带,半热带。算不算是宗主国对殖民地的艺术“掠夺”呢? :)

想起一个小朋友,母亲是美国人,音乐出身,也作室内设计,买了旧的小房子,就自己画了设计图让老公改造装修。老公是从巴厘岛来的,英语很好(是不是本来就说英语啊),请我们去他家时,母亲家三代组成一支乐队,玩儿古典也玩儿爵士,然后巴厘岛来的老爹做出很多巴厘风味的饭菜,芒果烧肉之类。唯一的抱怨就是她太艺术家,不似一般美国人般做事有各种程序礼节,请了小朋友去她家sleepover她就真地让孩子们一夜熬着不睡觉,请她家孩子来时她也忘了回复是不是来,倒让我怀念起美国标准家庭主妇的繁文缛节。

都说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写的就是高更。返璞归真,追求简朴等等,对此我有些存疑,简单一需要追求,就变得不简单了,高更不还是要万里迢迢地旅行那么远么,梭罗不还是要认认真真地盖个木棚么。:)

高更活得不耐烦了,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果体内毒素太深,居然还毒不死。

Monday, March 19, 2012

打倒法西斯!亚马逊万岁!

不是要就义了。:)

公司本来是圣诞节期间全场关闭,老百姓得两天假期,三天要用自己的假期。

前不久老总又假惺惺地让大家投票,七月四日期间国庆节也全公司关闭。国庆节本来就是假期,公司又被评上Best Place to Work, 大家再得一天,可是另外三天还是要用假期。我们这些惯于攒假期回中国的可就惨了。

连我们老实巴交的中国人都反对,美国人肯定更是反对的……跟大家咨询纯粹是走过场。切。这样也好,赶紧找七月四号去玩的地方吧,想想人群就头痛。

不过也有占便宜的事……中和一下吃亏的感觉。今天打开Kindle的保护夹,才发现里面一个大豁口,心里怀疑是哪天在地上摔了,可是毕竟有皮夹裹着,也没有小朋友把它当玩具玩儿。跟Kindle打了个电话,人家很爽快地答应给我换一个新的,还说,怕我着急没得用,发快递。旧的一个月之内还给他们就行了。

想想旧同学,还怪舍不得的,这几个月差不多天天用。不过发现Kindle版和纸版中有一个小差异,编辑大人说以书为准,所以现在也不太用Kindle了,偶尔玩玩ThreadWord而已,再就是看完了《小王子》。某同学发来英文版和法文版的,我法语太臭,只能读英文。

不过还是觉得自己特别刁民。:)

Friday, March 16, 2012

看不见的手

Geez,给国内家人买的IPAD3,原来是从国内发出来的……然后再托人带回去,海关发现还要征收¥1,000的关税……

实在是不理解国人的跟风心理。一大约真是游戏上瘾,二就是邻人有的我非有不可,三就是有能力有本事买到“正版”。

为了培植这种心理,苹果还故意不在中国首发,故意钓钓他们的胃口。

Louisville, KY, United States 03/16/2012 12:18 P.M. Arrival Scan
Anchorage, AK, United States 03/16/2012 1:05 A.M. Departure Scan
Anchorage, AK, United States 03/15/2012 11:45 P.M. Arrival Scan
Shanghai, China 03/16/2012 7:40 A.M. Departure Scan
Chengdu, China 03/16/2012 3:26 A.M. Departure Scan
Chengdu, China 03/15/2012 6:05 P.M. Arrival Scan
EPZ, China 03/15/2012 5:32 P.M. Departure Scan
03/15/2012 10:51 A.M. Origin Scan
China 03/15/2012 4:35 A.M. Order Processed: Ready for UPS

Sunday, March 11, 2012

警察叔叔,你罚我吧!

总算到了星期五,供应的午餐是烧烤,吃得虽然不多,下午的一大半精力还是用在了消化它上面。看看活儿也不多,小点儿的活儿不值得去烦人,大点儿的活儿,大礼拜五下午的,你去烦人人家会把你吃了,还是知趣点儿,此周已去待下周吧。

转了几圈,能搭讪的都搭讪完了,Beer Bash又一般是不去的,咱回家吧。

回家的路走的是斜路,正路偶尔也走过,须应时才可,早晨十点之前、下午四点之后也不是不能走,但你需要安排双倍的时间,还要扶着方向盘拼命操练瑜伽、气功、五讲四美三热爱,才不至于走上反人类的绝路。斜路虽然慢,但你总是在动。

于是我就动了。

问题就出在这个动上。上下班横穿几个镇,这几个镇都是麻州乃至美国历史上的军事文化重镇,以前不觉得,改走这条线上班以后才发现,有个镇里关键的一个路口居然没有红绿灯。偏偏这个路口有大概五六条路交叉,而且大概每一条路上过来的都是出身此地的绅士淑女,大家都温良恭俭让得很,于是每天上下班经过这条路口时就是没完没了的你谦我让……您先走,不还是您先走,您倒是先走啊,不不,还是您走……拉拉扯扯,明明几个路口的车加起来也不过十来辆,过一趟也要花上个十来分钟。在我辈繁忙民族的钟表里,这十分钟就等于一个小时了。

这还不算。过完了路口,总算有一小段直路啊,不行,慢着,周围有学校。也不闪灯,就是树后面很雅致地支着一块小牌牌:校区,某点某分限速二十。再往前又是某历史人物古迹,慢着,没准什么时候有历史学会颤颤巍巍的老头儿老太太扶老偕老地去查经。限速二十五。

我开车很臭。就是很不酷啦。科大毕业的一个小个子女生跟我吹牛,说她飚车有多威风,警察追了她很远她都不停,最后停下来,还凶巴巴地问人家,我在最里边一条lane上啊,你总不能让我停在那儿吧。把我给崇拜得。

知道自己开车臭的人,臭的地方多了,其中一臭,就是不喜欢人追尾。也不是怕人劫财劫色,财嘛,顶多有个GPS,还总是忘了更新地图,抢吧,抢完了,想去什么地方,小心也跟我们一样开到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树丛里去。劫色就甭说了,那谁说了,女人过了三十,建筑工地有人吹口哨,是恨不得要跟人家民工说谢谢的。

总之,一有人追尾我就加速,不是怕人家嫌我们慢么。加完速,回头一看,家伙被我远远地甩在后头,嘿嘿。

正得意间,眼角瞥见一辆车,静静地横在岔道口。依稀看见里面司机的嘴唇在动,脚下本能地带了一下闸,又想想我是主路伊是岔路,我还是应当继续开着才是。

缓缓地开过,后面还是被追尾了。庄严神圣的官家车。不一会儿红蓝就闪了起来。好啊,正好旁边还有一条小路,咱还是乖一点儿,慢慢地蹭过去停下吧,还没忘了体谅地给警察叔叔也留够一辆车的位置。

警察叔叔在我后面停下来,我就良民大大地,老老实实地搜索起驾照和注册。某次过马路左拐弯被抓,起因是右后方的指示灯不亮,抓完了才发现本司机的驾照和车主的注册都已经过期,于是和车主成双捉对去法庭向Magistrate大人负荆请罪以后,我的文件之类都是无懈可击的。

警察叔叔走过来,警察叔叔很年轻,还是个女的。心里一沉,本来准备好的媚笑也变成了讪笑。不过语气还是低三下四的:“哦,正在找文件呢~~~喏,这是阿的驾照~~这是阿的注册~~”

女警察叔叔严厉地说:“你知道你开得多快吗?30迈的地段,你开了四十七迈”。

我心里一咯噔,马上飞速进行着各种运算:超一迈十刀,超十七迈一百七十刀,更别提还有不良记录,还有各种保险上涨……不过心中还做了另一项运算:超速十七,如果我上了限速65迈的高速,那岂不是就开成了82迈?开高速时偶尔一眼瞥见速度表上到了80,我就自己魂飞魄散赶紧降速,一直把吃真正的高速公路超速警票,当作Bucket List上的一个奋斗目标呢……

心里这么盘算着,脸上却还是带着讪笑,一边很丧失民族气节地说:“哦,这一段很难开啊,我真是没有意识到我开得那么快……”一边想,完了,完了……好在家里的账单都是我付,这件事,也就是天知,地知,警察叔叔知,我知了……

警察叔叔什么表情我都没看见,她把东西都拿走了,去她自己的车里鼓捣。她走过来之前我就赶紧把听的书关了,不知道Mrs. Dalloway 的意识流流到了哪里。也不敢打开重听。伸出脑袋回头看,果然,路边上赫赫亮着一块牌子,30.

警察叔叔正好也鼓捣完了,说,你瞧见了吧,速度都标得明明白白的。我要是有点骨气,就会说,可是这速度,过几十米一换,我换得过来吗。我没骨气,就还是祥林嫂似地说,是啊,是啊,这一段很难开啊,我真是没有意识到我开得那么快……

她手里拿着一张票票,票票我是见过的,当初就拿着它去见过Magistrate,心里还想念着Civil Disobedience的革命老前辈梭罗大叔。只知道他坐过牢,后来叫老姑妈交钱给赎出来了,不知道他上没上过法庭。

大约是梭罗冥冥中保佑,警察叔叔告诉我,她不罚我了,只给了我一个书面警告!哈拉路亚!她还给我看看票上收钱那一栏目:瞧瞧,要不然的话,这可是一百七十刀啊!Pew,简直是没法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剩下的一段路开得云里雾里,如入梦境,这样的开法,要说危险,可比我刚才开的四十七迈要危险多了啊……回到家里,把车停好,才觉得如梦方醒,如释重负:今天总算囫囵个儿回来了。

梦醒了才开始犯嘀咕:她为什么不罚我?正宗警察叔叔不罚,往往令人得意非凡,觉得幸亏衣服穿得整齐,幸亏那一下眼睫毛没白闪……可她明明是个年轻精干的女警察……怎么她也不罚我……

以前笑话人家开车像个 Little Old Asian Lady, 难道我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一个Little Old Asian Lady,她可怜我,高抬贵手……

这么想着,顿时心如刀绞,真想回去告诉她:警察叔叔,你罚我吧,罚我吧!

Tuesday, March 06, 2012

表扬我家小弟弟

表扬完了自己,再表扬我家小弟弟。

Virginia Woolf的Orlando听完了,正好接他的时候听到结尾那一段。他评论了一句: Gee, that's a lot of selves. :) 你还别说,一言以蔽之,这篇小说的核心也就是 self-identity (or identities), 探索的正好还就是个人跨越时空、跨越性别的自我认同问题。虽然没有答案,虽然越听越糊涂,但起码让人知道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Orlando听完了,现在在听Mrs.Dalloway。 这一篇和Orlando比更sensual一些,因而更女性化一些,大约因为讲的是女人的故事。人到中年,在一天之内,回顾这半生以来的生活,令人唏嘘之处,便是那些 what if's and regrets ...

回过头来还是要表扬我自己。Gym里的muscle training 和yoga 课都不好玩儿,另外时间限制太大,碰巧有事就耽误了,干脆改treadmill算了。还不错,Calories,Time, Distance 各项都可以是短期奋斗目标,一项满足了再追求另外一项,循环往复,烧掉不少卡路里。再想想烧点卡路里这么不容易,吃的时候就更谨慎了。:)

Sunday, March 04, 2012

表扬我自己

第一章翻译完了。除了结尾那一首诗。

一章算什么。还自己弹冠相庆。有人说。

我说,一章怎么啦,这一章就是八万多字呢。正文四万七,余下的是注疏。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开始的,好像是一月份哪一天吧。我还上班,还管家,还忙着修改别的项目呢。

第一遍总是好玩、新鲜。难的、乏味的是修改和校对。不过越来越顺手了。

翻译和写作一样,也是要有灵性的(不说灵感吧,灵感太自得,好像真是创什么作似的)。得出的经验是,感觉不好的时候情愿歇工不干,因为啃吃啃吃出来的东西就会永远是啃吃啃吃,改起来费力,读起来恼火。等一等,溪水又注满了,流起来又会很畅快的。

Seurat

这个也看完了。中间还打瞌睡,睡着了,醒过来倒回去看。不怪人家没意思,是我自己太累了。

Seurat只活了三十一岁,比Manet还少了二十年。不过成就斐然……短CD里谈到了他的绘画技术,数学般的精确,我辈不画画者自己没有体会,经人一讲,就哦!恍然大悟一小点儿。

Seurat的画有很多是海景,出名的一幅是Bathers,当时流行的很多都是小资休闲的,包括印象派们自己,都喜欢画街边咖啡馆,Seurat却画劳动人民,这一点和革命战士毕沙罗类似,要画劳动人民,还有河边海边的景色,河边乘凉的是干活的劳动人民,而不是有闲阶级。


Seurat是官二代,老爹是法国政府干部,于是便有钱。于是想起来,法国很中央集权的,和老大帝国天朝类似,于是当官的便有好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其子弟若有天份,便可以放手追求了去。

不过追求也有代价,艺术上的困难之外还有生活上的不便。Seurat有个情妇,还生了个小婴儿,但家人朋友一概不知。等他生病去世了,才真相大白。

可怜的是,他死后不久,他的小婴儿也死了,得的是同样的病,大概是流行性脑膜炎之类。DVD上说这幅画是他的情妇Madeline,当时才二十岁。这么难看,这么胖,一直过着藏藏掖掖的生活,然后又一下子失去了男人和孩子,唉。

Saturday, March 03, 2012

Manet

上个星期CD盘被罚一天,反正已经罚过了,就干脆续一个星期,接着看Manet。

Manet同学是一直没有和沙龙脱节的,而且在死前终于得到了沙龙的奖章,实现了人生的伟大理想。他在印象派里算是“客串”,虽然几盘录像里屡次展示的印象派画家群像里,他是坐着执笔的那一位,因为那时还只有他算是功成名就。

马奈同学家里有钱,读书不成时,赞助他转而学画。也还算是比较成功,虽然马奈同学对批评很敏感,报纸上一批评他就抑郁,一抑郁就干脆不干了。好在他还算运气,沙龙认他,印象派新锐们也认他。不过身体也还是不好,四十几岁就得了什么腿病,后来截肢,截肢完了没几个星期还是去世了,死时年仅51岁。

临死前的最后一幅杰作。要不是CD解释,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到镜子里她交谈的对方——一个客人。于是整个一幅画就暧昧之极了。


Wednesday, February 29, 2012

Virginia Woolf: Orlando

Orlando 从土耳其当完大使回来,家里的仆人和狗都毫不怀疑地接受了他/她。仆人说,me lord --e-- me lady ... 就这样承认了她的新身份。:) 还说,哑巴畜生在认人方面比人还要可靠,它们没有疑问,那么Orlando 的身份也就确定无疑了。

这本书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写的,之所以重要,大概也就在于它对传统男女身份的挑战。喜欢那种 playful humor and sarcastic musings. 我们今天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在近一百年前都是惊世骇俗的……Virginia Woolf之前的英国女作家的东西都十足的女性化,包括对女性地位的抗议也是很女性的,Woolf似乎有点超越其上,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试图进行理性的审视和评价。

她如果生为男身会更幸福吗?也难说。

总算听完了,还好,只有八盘。多亏是CD盘,正好车里又没有别的候补,上下班听着听着就听完了。要是书肯定就看不下去了。

男人女人,男权女权,男人的优势,女人的示弱,究竟现代人士,对前人的经验不能感同身受,对她的分析和描绘就更难理解了。Orlando跨越了四百年,并且从男人变成了女人,最后发现自己当初热爱的Sasha变成了一个肥胖琐碎的老女人……所谓铭心刻骨的男女之情在伍尔夫笔下不过如此;而婚姻则与爱情无关,奥兰多的“丈夫”更像是一个路人,常年在希望角航海。

听完CD以后,后面推荐的是Proust的Swann's Way。:)要是再能硬着头皮读/听Ulyssess,那我就算把所谓Canon经典都碰过了。

Sunday, February 26, 2012

Pissarro

犹太父亲,本人生于巴黎,但父亲在加勒比海的圣托马斯岛开店。送他回巴黎读书,后决定以艺术为业。比印象派其他成员年龄要大,但反而接受了比他年轻的Seurat的影响。当过安格尔的学生,科班出身,在印象派里算最学院派的。

最大的贡献是以点作画……近看是小方块,远看才是风景人物。在印象派里属于更注重野外写生的。1870年普法战争时被老母亲逼到英国躲着。

Pissarro 的风景画里有很多劳动人民耕作的场景,倒让人想起米勒的画。据介绍,老皮是挺“左”的激进社会主义者,同情劳动人民,尤其是在自己年轻时有些贫困潦倒的时候(paraphrase解说词啊)。

偏偏不巧的是,晚年时他得了个什么病,不能到地里去画农耕男女了,使他只能在屋子里作画,于是他的风景就是从窗户里看出去的风景。从窗户里画大街,耳边仿佛能够听见萧萧马车声和小贩的叫卖声,人声鼎沸,从乡村的landscape到美丽巴黎的cityscape,皮萨罗还算是幸运。





Monday, February 20, 2012

The Impressionists

印象派里最早记得的大概就是雷诺阿(Pierre-Auguste Renoir (1841-1919)),今天才明白为什么。在看这一套印象派科普DVD,手头借到了四盘,Manet,Pissarro,Renoir 和 Seurat,第一个当然就看Renoir.

DVD里说,雷诺阿画像的风格就是带着欣赏的眼光去美化眼中的景和人,50分钟的片子,花了不少力气介绍印象派对光、影和颜色的运用,还提到当时科学的进步也促进了艺术家们艺术手法的进步(比如照相机的发明啊,新的人工合成颜料啊),如此等等,更重要的还是一群新的艺术家对沙龙传统艺术手法的反叛,他们于1874年自己组织自己的印象派展览,公开和学院派的沙龙唱对台戏。

雷诺阿还算幸运,在画展上卖出些画,一边在贫穷中煎熬,去母亲家为朋友偷块面包吃。不过他一举成名还是因为应用传统手法为某富商画了其妻其女,从此声名大振,脱贫致富,收入源源不断。他也娶了情妇为妻,从此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原来雷诺阿们的主要贡献还是画眼前熟悉的人物和景色,他的女模特儿最初是自己的情妇,后来是自己孩子的保姆,群像里,凡是辨认得出来脸面的都是他的朋友。我们今天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原来在当时都是突破——学院派讲究的是帝王将相或者圣母耶稣。

不过雷诺阿在反叛的同时还是承认传统艺术的魅力,也或者是年龄渐长,也或者是传统艺术更容易为(有钱的)大众接受,总之他并没有一味现代,而是更深地回归到艺术传统中。他最推崇的文艺复兴艺术家是拉斐尔,这就更印证了我偏爱的艺术风格了,也无非是最普通的女性化的爱好:柔和,秀美,宁静……

这怎么就像是我自己说的话!只是我总觉得这样肤浅,显得没深度,故而不说。:)

"For me a picture has to be something pleasant, delightful, and pretty - yes, pretty. There are enough unpleasant things in the world without us producing even more." ~ Pierre-Auguste Renoir

结尾很令人唏嘘的一点,就是老雷诺阿得了关节炎……和贝多芬耳朵聋了差不多……于是只好把画笔缠在手上作画。唉。不过,这才是艺术和艺术家的魅力:变丑为美,变废为宝,变腐朽为神奇,变短暂的时间和空间为永恒。



Saturday, February 18, 2012

The History of Love

作者Nicole Krauss, Jonathan Safran Foer 的老婆。而且 The History of Love 和 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还是差不多同时出来的,现在Love小说快听完了,才发现这两本小说像是同班同学就同一个题目写的命题作文,都是青少年失去了父亲,都是年老的男人失去了儿子,然后都是在纽约和欧洲寻找……爱,人类亲情。

甚至有些细节都一样,坐地铁,钥匙(奥斯卡到处破解钥匙的秘密,Love中的Leo则是一个锁匠),让人觉得,其实让他们两个故事里的人互相穿越,大家的生活中都可以减少很多孤独。

The History of Love 居然也在拍电影,和小说一样,大约还是老婆比老公略逊一筹。:)

Louisa May Alcott

看了PBS拍的Louisa May Alcott: The Woman Behind Little Women, 刚开始有些别扭,因为是演员来演,但又不是戏剧。另外主要是不怎么喜欢Little Women小说本身,这本小说大概一定要小女孩儿时候看,才会有身临其境的亲近感,成年后,对作者的身世和时代有所了解以后,太多地感受到她生活的无奈和不公,看见的是书中渲染的故作的安贫乐道和幸福生活背后的辛酸和抗议,觉得意淫的成分太大。

当然了,好的文学作品是必须要意淫的,否则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方舟子的打假文了。

过了几分钟以后,渐渐习惯了DVD选择的角度,感觉这样拍还是相当不错的,人物虽然是演员扮演,但都是十分熟悉的人物,取景是十分熟悉的波士顿和康科德的实景,故事也很温暖动人。

Louisa May写作的主要起因是为了挣钱,因为她父亲是一个理想主义/空想主义的哲学家,她母亲本来是波士顿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后来却不得不成为养家之人,出头露面,还办过职业介绍所。路易莎本人什么都干过,包括裁缝、富家小姐的陪伴等等。

她们家先是住在Wayside House里,爱默生借给他们500美元。后来他们把Wayside House卖给霍桑了,全家搬回波士顿,在此期间搬过30次家。后来再回康科德居住,才搬入Orchard House,还是爱默生帮了他们一把。爱默生家里有钱、自己也会挣钱,对梭罗、霍桑和阿尔科特家都不同程度地从经济上接济过。

除了Little Women以外,也试着看过她其它的小说,实在是乏善可言。这倒也不怪我,片子里说,路易莎写的东西实在太多,大都是用笔名写的,没有足够的证据把它们全部搜集起来。她所有的书,每一本销售量都在一万册以上,这在当时,大概是相当可观的,赶得上Harry Porter了。里面还说Rowlings写作还是受到了Little Women的激励呢。

就是目前已经确认是她的作品的,就已经相当可观的。她有生之年挣了100,000美元,Henry James好像只挣了25,000,Herman Merville只有10,000.当然,Henry James他们家有的是钱,Merville 是倒霉一点罢了。

Louisa May 认为自己的病是源于当护士时在华盛顿用的Camol(?)导致的水银中毒,但编剧认为是Lupus(红斑狼疮)。还放了一张她当时的画像,认为她脸上的红晕,加上她当时的某些症状的描述,都是指向红斑狼疮,而不是水银中毒。认识的人里有两个女孩子得这个病死了,一个是老公大学同班同学,一个是来波士顿以后认识的某清华男生的女朋友。

凯瑟琳·赫本演过Jo,看了点片段,觉得有点喳喳呼呼,不知道整个电影怎么样。看过现代版的电影,Winona Ryder演的Jo,结尾嫁给那个木吶乏味的德国教授,着实令人莫名其妙,看了这个DVD,才知道那是Louisa写来哄读者的……本来她是不想让Jo嫁人的,但读者们不干,于是路易莎只好让她屈就。以小人之心,度伟人之腹,心中对Louisa还是有些怜悯,她其实也不过是真正的小女人,渴望爱情(却不喜欢家庭之累),渴望精神生活(却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在很大程度上,她和她母亲都对她父亲的以维持基本生活为代价的理想主义哲学深有抵触。

Winona Ryder 是个不错的演员,可惜自从商店偷包事件后名声大坏,再也没见她演过什么好角色。当然我看的电影也有限。她的电影印象比较深的一个是The Age of Innocence, 一个是 Girl Interrupted。

好玩的是,Bronson Alcott还认真考虑过要离开家庭,参加附近的宗教/乌托邦组织 Shaker Community。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想了一阵子以后,还是决定留下来。留下来是留下来了,但他神思恍惚,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路易莎却爱她父亲,一辈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赢得父亲的赞许。但后来Bronson Alcott旅行到中西部讲学时,人们问的却尽是关于路易莎的问题。父亲躺在病床上说,我看见天堂了,很平和,你和我一起去吧。她说,我也希望能去,但我现在还不能去。

结果她还是跟随父亲去了……Bronson Alcott 3月4日去世,奔丧的人来了以后,才发现路易莎也去世了。3月6日。路易莎自己说,不幸的是,她年轻的时候没有钱,等有钱了,又没有健康。

路易莎还算是幸运的女子。毕竟她写了很多作品,并且在有生之年就名利双收,而且直到今天,还是美国文学中的literary canon, 虽然和其他“大拿”相比,她只是第二个级别的大拿。很多女权主义者拿她的作品和身世大做文章,大约无意间也平添了一些我对她的隔阂,看完这盘DVD,倒是从内心里对她暖和起来。



Tuesday, February 14, 2012

黑鸭行动

刚上班时,就听大家提到黑鸭,SCRUM的时候还有人拿Duffy Duck来做出很cute的卡通片段。

原来黑鸭的目的是查询软件中所有抄袭别人程序的东西,哪怕是GNU或者是Freeware,如果是有版权的部分要自己重新编码,即使是免费的Open Source,也必须给人以承认。

这东西干起来很枯燥,喜欢写程序的人都喜欢开发新项目新功能,修虫子就已经很不耐烦了,更何况这个。而且用的一个工具很慢,大概有多少TB的Data,一点一点地一行一行地搜罗暗藏的阶级敌人,你说人能不烦吗。

头头们也知道,所有让程序员们轮流上岗。轮到上岗的那个就成天黑着个脸,比黑鸭还黑。

小公司为了生存,不择手段,被大公司收买,就要遵纪守法,于是啃吃啃吃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查“抄袭”。

今天和一个印度小伙子聊天,说这个黑鸭么,就像是妓女从良,于是要一点一点回去修改自己历史上的斑点。中文语境里很平常的说法,还把他乐坏了。;)

情人节,收到玫瑰花一瓶,巧克力一盒。玫瑰花很美丽,巧克力不好吃。不好吃是好事,免得暴食。

Sunday, February 12, 2012

方舟子 vs. 韩寒

看网上人们为他们俩斗得热闹,烦不胜烦,就想说一句: get a life! 除非你也跟方、韩一样以文字谋生。:)

对方舟子一直不怎么感冒,打假本身,叫我这样的cynic来看,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生不出一男半女,却四处挑人家小宝宝的毛病,挑完生理毛病挑心理毛病,生理毛病心理毛病都挑不出了,就说人家是私生子。就算是为社会清理下水沟,也难免自己浑身发臭,从此令人敬而远之。

至于打韩寒,更是觉得他用理科的刀子来解剖写字人,客观上是助纣为虐……一个写字人,本来在中国的环境里就有无数的关口,官方的审查已经是严苛无比,还用得着另外一个也是写字的人处处挑剔?一种censorship之外,再加上另一种心理上的censorship,从此更是步步为营,东张西望,缩手缩脚?

况且,韩寒的社会价值,并非来自其文字本身。他是一种社会形象,说出的,不过是尽人皆知、大部分却敢怒不敢言、敢言不敢写的文字。就算他的文字一个字也进不了文学史,那又何妨。

对方舟子唯一的感激之处,就是查纳兰性德词时,发现最初是方舟子一个字一个字把纳兰词敲进电脑的。至于他自己的“诗”,读不进去……哪怕文字顺溜,韵脚工整,他的诗文,都和他本人一样毫无诗意……“诗意”大概恰恰是他缺乏的东西,于是他大概心里永远也无法理解韩寒粉丝们对韩寒形象的崇拜。那岂是几行工整的文字能够换来。:)方的文字就是个干巴巴,像嚼着满嘴的干沙子,顶多只能科普。——我是读不进去,但既然那么多人喜欢,起码能够证明,他的文字向人传递一些信息,还是足够的吧。至于进文学史的机遇,并不比韩寒高到哪里。

尔曹身与名俱裂,不废江河万古流。老的,自以为无懈可击、四平八稳、真理在手的,挑剔年轻的、不成熟的、挑战现状尤其是挑战政治权威和威权的,前者占上风,只会是历史和时代的不幸。

韩寒之后,还会有韩小寒,文字可能更不成熟,口才可能和文字差得更远,和老方的代沟也会更深,老方你就打去吧,打完了最后你剩下的只怕还是一肚子不平之气。:)

还想到一点,韩寒再怎样不完美,也是一只发光体;方舟子再完美,也是在反射着那个发光体。按说你还是人家的寄生虫呢,从这个意义上说,方舟子该给韩寒提成、回扣才对。

唉,我也是无聊,还是忙自己的正事要紧,哪怕发出的萤火之光,哪怕终究是浪费时光,起码不会为某些个不相干的人动肝火、费吐沫……Life is short.

Wednesday, February 08, 2012

Glenn Gould: Genius Within

忙了一天,看了一小时二十分钟的这个,还剩下一点,明天晚上有空时再接着看。

倒是后悔多看了一截。艺人么,常人仅知其艺,足矣。然而作传记者则偏偏要挖出他们生活中异乎寻常之处,并且还强调,其艺人如此出名,一是其艺高强,二还真是因为其人在塑造自己的形象。意思是,古尔德本人是很有意识地在“营造”自己的形象,eccentricity sells records.

还有,他的初恋女朋友和同居女朋友也出来了,证明他也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男人。

这些也还都罢了,最令人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用药,倒不是吸毒,而是找不同的医生开不同的药,不告诉医生另一个医生开的药,然后像吃cocktail那样地吃掉。50岁生日第二天就英年早逝,而且他自己就说过:他会在50岁的时候死去。



Genius Within: The Inner Life of Glenn Gould
Directors: Michèle Hozer, Peter Raymont
Starring: Glenn Gould (Himself)
Country: Canada
Genres: Biography, Blu-ray, Documentary, Lorber Films, Music & Dance
Type: Color and B&W

Year: 2010

Language: English

Length: 113 mins.

正好今天 Whitney Houston 也去世了,去世原因肯定是与毒品有关。

Monday, January 16, 2012

George Elliot: Silas Marner

Silas 好像就是孤单一人的故事了,反正我一直想着Silo这个词。上班近了,又加上今年雪少,真好!真要挑毛病,就是听书的时间短了一点,还有一边听一边要看路,不小心就拐错了弯,不像早些时候那样上了高速闭眼狂奔。

想不到George Elliot的小说还这么善恶报应,中间许多很直白的说教和评论,最后的故事情节也是很明显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究竟是女作家好心,一定要好心的可怜人各得其所。社会飞速进步的时候,弄潮儿毕竟总是少数,他们乐于阅读弄潮儿成功的辉煌故事,也需要安慰非弄潮儿、规规矩矩地生活的凡人的故事。

又扛回来两套,一套是F. Scott Fitzgerald的 This Side of Paradise, 一套是 David Foster Wallace 的 The Pale King. DFW 这部小说没写完就不耐烦地死了,希望不要惹得我也难过绝望。:)他可怜笔下的人物们生活乏味,可是,再乏味,也还是比稀里糊涂地(或者过于明白地)死去要强。:)

Silas Marner收养了那个跑到他壁炉前睡着的小女孩,于是他的生命也便有了全新的意义。梭罗也说,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新的世界。这一点上,英国浪漫主义和美国的超验主义倒是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