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ugust 22, 2007

Crapfest :))

你做啥?不知道。长大以后想做啥?也不知道。:)

技术这个东东,好是好,到了一定程度,不是简化生活,而是使生活更加复杂。科技使人聪明,科技也使人觉得更加愚笨。:)Technology is crap.

有人爱动脑筋,钻技术的东西就觉得兴奋,因为脑筋受到了挑战。我们不行,大部分时候,稀里糊涂朝九晚五,知道工资在自动存往银行帐号里,埋头拉车,就不去抬头看路了。

吭吃吭吃捉小虫子的时候,也很难看到路。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在为人类作贡献。怀念农耕时代,自己种的粮食,收成好坏,好赖自己心里有点数。

这个星期产品发布,下周休息,加拿大还是得去,不过只能去一头,因为下周中途又有事情,决定先去多伦多/大瀑布,明年七月再去满地可(喜欢这个土名,蒙特利尔太雅太做作:)),赶那里的爵士乐节,魁北克城,离满地可不远之处,还有 Stowe, VT,《音乐之声》Trapp家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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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rosoft Vista shutdown menu has 7 options.

How many Microsofties does it take to implement the Off menu?

Every time you want to leave your computer, you have to choose between nine, count them, nine options: two icons and seven menu items. The two icons, I think, are shortcuts to menu items. I'm guessing the lock icon does the same thing as the lock menu item, but I'm not sure which menu item the on/off icon corresponds to.
http://www.joelonsoftware.com/items/2006/11/21.html

The Windows Shutdown crapfest

I worked at Microsoft for about 7 years total, from 1994 to 1998, and from 2002 to 2006.

The most frustrating year of those seven was the year I spent working on Windows Vista, which was called Longhorn at the time. I spent a full year working on a feature which should've been designed, implemented and tested in a week. To my happy surprise (where "happy" is the freude in schadenfreude), Joel Spolsky wrote an article about my feature.

I would like to try to explain how this happened.

http://moishelettvin.blogspot.com/2006/11/windows-shutdown-crapfest.html

Monday, August 20, 2007

亚美尼亚人


奥罕·帕慕克在土耳其受到起诉,因为他在公开的访谈中,提及了土耳其在一战中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

几年前,这家公司里有一位同事Larry,就是亚美尼亚人。应当是祖父一代来的美国,也就是说,他是大屠杀的幸存者。他又高又胖,七尺多,三百多磅。他说,有一次他去吃保肥(Buffet),好象店主对他有些怠慢。可以理解的哦,这样的大肚皮,谁受得了。他就暗笑,心说,哼,惹毛了老子,老子回去把我的三个兄弟都叫来,保管吃到你破产。:)他的三个兄弟,也都是三百磅以上的大肚皮壮汉。:)

Larry 说,他的太太是犹太人。在他们的孩子身上有两个 Genocide. 二十世纪最残酷的两次种族大屠杀。

也真凑巧。从Alma Mahler身上牵出了Franz Werfel, Werfel是犹太人,1933年,Werfel完成了 Forty Days of Musa Dagh, 记录的就是一战中土耳其人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与此同时,希特勒也上台了,开始了对犹太人的屠杀。不久,Werfel 和 Alma就开始了他们传奇般的逃亡。

逃亡在法国时,他们访问过 Lourdes, 那里的天主教神职人员对他们十分友好。Werfel 暗中发誓,如果他能够生还下来,他一定会把他在那里得到的精神感召写下来。果然,他们逃到美国以后,他于1941 年发表了The Song of Bernadette.一个犹太作家,写的关于一个天主教圣女的故事。

种族,宗教,国家,这些伟大而神圣的字眼,总是将人们卷入无穷无尽的战争。然而,又总是有超越这些藩篱之上的东西,拯救争夺和战争中的人们,人类于是又得以延续。

Sunday, August 19, 2007

住在中国的犹太人(三)


《特里比西•林肯的秘密生涯》

菊子

(一)写作的因缘

趣书有趣,就连例行公事的《鸣谢》都有趣。几年前翻阅过伯纳德•沃索斯坦(Bernard Wasserstein)的《特里比西•林肯的秘密生涯》(The Secret Lives of Trebitsch Lincoln)一书,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鸣谢》中,作者将自己和妻子幽了一默:“我的妻子从一开始就不同意我写这个题目……不过,我还是把这本书献给她——她喜欢也献给她,她不喜欢也献给她。”

特里比西•林肯(1879-1943)是生于匈牙利的犹太人,原名Ignacz Trebietsch。他皈依基督教后,曾经在加拿大当过传教士,后又前往英国,改姓“林肯”,白手起家,居然成功地当选为英国国会议员;他身无分文,却创立和运营过庞大的跨国公司;他用过无数的化名,也持有过无数的真的假的各国护照,在两次世界大战中,他都曾经为美国和德国作过双重间谍,成为臭名昭著的国际间谍;因为触犯各项法律,匈牙利、英国、美国和德国都在不同时期要追捕他,但他却似乎有吸引陌生人的无穷魅力,被他屡次背叛的妻子,却至死对他忠心耿耿,即便是在狼狈的逃亡流浪过程中,也总有无数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在纽约监狱服刑时,看守们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陪他聊天;巧妙地从监狱逃出后,却又马上大摇大摆地跑到报社召开记者招待会。更离奇的是,在英国、美国、德国、匈牙利的政坛和新闻媒体中出够风头、和众多女子有过风流韵事之后,他的晚年居然是在中国上海一家寺庙里度过的,身份是佛教的法师。

沃索斯坦是一位严肃学者,写作这本野史性质的林肯传记,纯属偶然。八十年代八月末的一个下午,他被大雨困在牛津大学的博德连图书馆里,百无聊赖地翻阅那些极为乏味的书籍时,首次看到了有关特里比西•林肯的资料,从此便欲罢不能,放下手头的“正事”,着魔般地顺藤摸瓜寻找起所有有关的历史线索来。

沃索斯坦前往中国上海追寻林肯的足迹时,上海社科院的潘光带他逛市容。他拿着照相机四处乱拍,镜头无意间对上了监狱。警察找麻烦了,要没收他的胶卷。潘光威胁说:“这可是从美国来的富商,要来中国投资的,你要是得罪他了,人家不来中国投资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伯纳德•沃索斯坦(Bernard Wasserstein)是我的老师,我们先后在几个国家的同一所学校里逗留过。自林肯一书完成之后,沃索斯坦又写作了另外一本书,《上海的秘密战争:二战中鲜为人知的间谍、阴谋和背叛的故事》(Secret War in Shanghai: An Untold Story of Espionage, Intrigue, and Treason in World War II). 他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是他的研究助手。

认识沃索斯坦的人都见识过他的急智、见识和口才,尤其是他那种独特、尖锐的英国式幽默。沃索斯坦教学和科研都比较严格,同学们多少都有些怕他,他对我却好象总是网开一面,常常有同学托我替他们走后门。在他的课堂和办公室里,我曾经体会过毫无功利目的、纯粹寻求知识的乐趣。与他这样的良师益友交流,时常有柳暗花明、茅塞顿开的快意。想起象牙塔里的求学生涯,总有种种遗憾,若要具体罗列,这便是首要了。

(二)林肯在中国

读到林肯前往中国一段,映在我脑子里的不光是林肯的流浪和疯狂,更多的是时代的疯狂。从欧洲到美洲,再从美洲到亚洲,林肯涉足之处,处处都是硝烟,战火,暴乱,纷争。林肯的独特之处在于,当他出现在漩涡中心时,他总是能够想方设法参与进去,并且多少留下一些印记;他象一个时代的弄潮儿,耍弄着现代新闻媒体和各国政府,并且无时不在记录和夸大自己的见闻和作为,从而保证了他自己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即便不能流芳百世,也一定要遗臭万年,总强似默默无闻。

1922年底,特里比西•林肯来到中国。当时,他不会说一句中文,在中国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拜见任何人的介绍信。但据他自己说,他听从的是神召;他还有一个具体的计划,就是前往西部的四川,因为四川靠近西藏。他的目的是在中亚尤其是西藏制造混乱,从而加速大英帝国的灭亡。

特里比西•林肯一到四川,就施展出他的外交才能,很快和当地军阀杨森一拍即合。当时,杨森正在四川强制推行西化:他在成都街头设置岗哨,逮着任何穿长衫的人,就强行将他们的衣服剪短;有一阵子,他强迫女子学游泳,他老婆害羞,不愿意当众示范,他居然强迫她穿上农民服饰,用枪逼着她当着一万五千人游泳。林肯本人号称自己在杨森麾下举足轻重,包括说服杨森与吴佩孚建立联盟,甚至号称自己给吴佩孚当过两年的顾问;但是,由于找不到别的证据支持他的说法,鉴于林肯惯常的夸口和吹牛习惯,身为历史学家的传记作者对此表示存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林肯和直系军阀确实有某种程度的联系。1923年9月,林肯随另一个直系军阀吴宏强(Wu Hung Chiang)管辖下的中国贸易代表团前往欧洲“考察”。两个月后,考察团终于与一家奥地利公司签订合同,以高额投资换取在吴将军辖内开发矿藏、交通和专控所有政府进口的权利。合同虽然最后还是夭折,却让林肯出足风头。1922年到1924年短短两年间,尽管对中国的语言文化和历史一无所知,林肯还是投靠到了三四个军阀门下,设法打入了中国的政治圈子。

沃索斯坦认为,林肯是误打误撞,又碰上了历史的好机会。在北洋军阀政府中有许多外国顾问,为这个半殖民地行使着“非正式的帝国主义”的功能,在真正的殖民地,这些职务都是由宗主国的官员来担任的。比如说,北洋政府的海关总署的署长等高级官员几乎全部是欧洲人,主要是英国人。中国政府很多部门里都有英国、美国、日本、法国、德国、荷兰和瑞典人。二三十年代的中国,仍旧是欧洲探险家的乐园。各个军阀都想通过他们的外国顾问,从国外得到外交上的支持、外资和现代武器装备。

哈佛大学东亚系的威廉•科比在《中国的国际化:民国时代的对外关系》一文中这样评价过林肯:

“用传奇大流氓林肯(J.T.Trebitsch-Lincoln )自己的话说,这是「一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冒险」,不然他哪里能发迹?这个做过英国圣公会牧师和国会议员的匈牙利犹太佬,在1921年揣着一兜子计划到中国「把这个国家发展成一个第一流的陆上和海上强权」之前,就已因在三个国家从事间谍与煽动活动而遭到通缉了。他成了北洋军阀时代里三位大军事家的首席军事顾问,包括吴佩孚,代表他们进行庞大的军备和工业交易谈判。只是在国民党统一中国后,他才退隐坐禅,在南京附近的一座庙里做起了和尚。但他巡游的冲动又把他送回欧洲去做「佛教布道僧」,而在那里他因欺诈而被捕。”

1927年,林肯在天津突然得到了神秘的启喻。他遇上了由追求佛教的西方人组成的机构——通神社(The Theosophical Society),认为这是向西方传播东方宗教思想的最佳组织,正好和他来中国的初衷一致——前往西藏研究藏传佛教,并随后前往中亚,在那里煽动推翻英国的独立运动。

1931年5月,林肯在南京附近的宝华山正式剃度成为和尚。他号称入佛门后会静心追求精神的平安,逃脱物质世界的纷扰。1932年到达上海后,林肯也还是真心诚意,要当个清心寡欲的好和尚的。但事实上,这个和尚还是尘心太重,他还是忍不住要不断骚扰外交人士、记者,或者是任何一个有耐心听他说话的人。他又是写书又是演讲,并且还回到了欧洲,从那里招回了十三个紧密追随他的门徒。当和尚以后,林肯继续四处流浪,但每次流浪以后,他都回到上海,直至他1943年去世,上海是他最后的家。

(三)荒唐的人物,荒唐的历史

乍一听起来,特里比西•林肯纯粹是一个将政治、宗教、金钱和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骗子,沃索斯坦也不否认这一点。他的妻子反对他写这本书,亦是担心这样的课题登不得大雅之堂,会影响他的学术名声;然而,沃索斯坦却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沃索斯坦追溯特里比西•林肯的秘密生涯,不仅是因为林肯这个人物本身的独特和传奇,而是因为他的复杂经历,反映了他所生活的时代,那个纷纭杂乱、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二十世纪上半叶;林肯的疯狂,也折射了整个时代尤其是希特勒德国的疯狂,于是,这本书的意义,就超出了一般的冒险家的传记,成为一本具有独特视角的历史著作。

更绝妙的是,这本书趣味横生,远非一般冬烘书蠹吭吃吭吃地伏案考据、然后挤牙膏一般拼凑出来的“学术专著”。主人公玩弄一切于股掌之上,作者又将主人公无情解剖,精彩之处,时常让我想起电影《圈套》(The Sting)中保尔•纽曼和罗伯特•瑞福特和对手互相斗智斗勇时的狡黠和心计。所不同的是,《圈套》的导演为了照顾观众情绪,将胜利者放在了道德一方,而沃索斯坦写作的人物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因而,他除了必须遵循正史方法、细心调研资料来源外,不能臆造事实,还无法用欣赏的笔触,将特里比西写成一个英雄:特里比西完全无视正义、善良、宗教、民族、亲情等维持人类尊严的最基本的价值观念,他的受害者也不是比他更恶的恶棍,而是所有一切不幸与他产生了关联的国家、民族、宗教组织,还有至亲的家人和朋友。因而,自始至终,作者都对特里比西抱着一种怀疑、鄙视和辛辣讥讽的态度。读者掩卷之后,也不禁品味出历史的荒诞不经:这样一名小丑、骗子,居然几十年间在那么多国家、那么多领域如鱼得水、各领风骚,取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非凡“成就”。

林肯象一只足智多谋、精力充沛的蜘蛛,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不停地编织着一个网络,不管他本人多么荒唐,多么无足轻重,顺着他的足迹,我们还是可以走遍欧亚北美的大多数重要国家,追溯他所生活的时代的重大历史事件,一幅复杂的历史地理图就这样描画出来了。荒唐的个人背后,是一部荒唐的历史;一个变色龙般的小丑的传记背后,是二十世纪上半叶沉重的世界历史。

在我看来,沃索斯坦这部看起来不登大雅之堂的“开小差”之作,比他别的著作更大手笔,更能显示他独特的视野、个性和才气。



No higher resolution available.
Chao_Kung.jpg (254 × 358 pixel, file size: 36 KB, MIME type: image/jpeg)
Chao Kung, a photograph taken in Shanghai shortly before his death in 1943.

Scan from Paul Lendvai's The Hungarians: A Thousand Years of Victory in Defeat (2003, page 278).


Friday, August 17, 2007

Bugs;Who Am I This Time


Kurt Vonnegut: Who Am I This Time, in Welcome to the Monkey House, P16.

"She explained that the company had put in an automatic billing machine and that the machine didn't have all the bugs out of it yet. It made mistakes.

This was in 1961! Why did everybody say that the concept of "bug" came from a physical bug in the first computer Mark? Wasn't Mark born later than 1961?:)

Welcome to the Monkey House 看了几篇,恩,都不错,带些未来科幻色彩的故事都让人想起奥维尔,无非是嘲弄社会、组织、集体、国家等大组织对个人的奴役和限制。这和海明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海明威那里,the cause, the bridge似乎是无庸置疑的,角色的所有行为都以承认这个cause的正义性为前提。为了这个cause,男主人公可以去炸桥,可以扔下自己的恋人,还要告诉那个老吉普赛人:你要向那个哨兵开枪,不要把他想成一个人,只把他想成一个target.

这可能就是四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差别:四十年代的世界,是人类卷入了大战,正义和邪恶的区别似乎比较分明,“集体”确实显得重要;到了六十年代,人们发现,战胜了集体的邪恶,人类却还是没有得到救赎,于是转向个人,转向内在。冯内古特就是在寻找个人的自由和救赎。

两个牛人都有自杀倾向。在 For Whom the Bell Tolls中,海明威的结论是,个人没有权利自杀。里面的一个原则就是,如果一名战士受伤了,他的战友有责任将他杀死;小说结尾,英雄受伤了,他成功地说服了爱人离开,然后他准备跟敌人战斗到最后。不应当自杀。

总算把电影看完了。还是觉得太英雄史诗,高亢得难受,包括爱情场面,也显得太舞台气息——只是到了结尾我才真正被打动,他告诉她:go, go to America. If you go, I go with you; if you live, I live in you. Take care of our life. 照看好我们的生命。单数的,我们两个的生命,只剩下你一个了,从此后,我就生活在你身上,只有你活着,我才能在你身上活下去。

冯内古特也一直在琢磨着自杀。他的父亲就是自杀而亡的,所以他很早就发誓,坚决不能自杀。2007年4月11日他寿终正寝,算是他的胜利。他的儿子知道自己有家族遗传的自杀倾向,在写过自己精神崩溃的经历之后,还“久病成医”,成了一名精神病专家。海明威却输了,即便是伟大的事业也无法拯救他。总觉得他当年去西班牙参加反法西斯内战,有些为生命寻找意义的企图,找出一个高出自己的崇高的东西,作为说服自己活下去的借口;为什么需要寻找,是因为从内心里找不到——拜伦也在找,找到个希腊,来象征和弥补自己心中那种与生俱来的缺失感。

老冯有一篇很感人,比他抨击社会、抨击集体的故事更贴心。:)在某小城,“我”是一个社区业余剧团的小导演。男演员是某个hardware商店的店员,女演员是来给电话公司的机器修bugs的。男极端害羞,从来不参加每次演出之前之后的任何活动;在台上进入角色后他英俊潇洒,甚至体重身高都变了,演出一结束他就恢复羞怯的本性,匆匆逃亡。女极漂亮,眼里却没有火花,没有热度,演爱情戏的时候无法进入角色,因为她从来不曾爱过,她修bugs的工作将她带到各处,在哪里呆的时间都不超过八个星期。

他们排的戏是Tennesse Williams' A Street Car Named Desire.他演的是马龙·白兰度的角色,她演的是Stella.演出极成功,谢幕时他却匆忙溜走,令她怅然。最后一天谢幕时,她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然后给他念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他被迫进入角色,突然他们就找到了交流的媒介,念着念着他们就退下了舞台,终于头一次单独相对,然后,七天后,他们就结婚了。:)然后她告诉朋友,这几天他们是哈姆莱特和奥菲莉亚,过几天又是奥塞罗和Desdemona。

以前,每次有人找他演戏时,他都会谦卑地问:Who Am I This Time. 现在,等导演再找他们拍戏时,他们的问题就变成了:Who Are We This Time? 很甜蜜,很可爱。:)

Tuesday, August 14, 2007

Cape Cod

玻璃花瓶
孤帆远影
风车
海礁







Cape Cod翻译成中文很难听,鳕鱼角。在英文里,是chic, classy还是普罗大众、vulgar,全看上下文。每年夏天,going down the Cape似乎是波士顿人的例行公事;我们也去了,自然是在普罗大众之列。

手头有一本Kurt Vonnecut的 Welcome to the Monkey House,刚看了头一篇,BINGO,几十年后还是一模一样。他六十年代时穷愁潦倒,在Barnstable村里卖过Saab,当时SAAB刚进军美国,他是头几个销售商之一。可惜生意不好,所以他只好回头再去当作家。:)他还自嘲说,瑞典人嫌他没把瑞典车卖好,后来就不愿意把诺贝尔奖颁给他。:)

二战的时候,冯内古特在欧洲战场服役,战争即将结束前被德军俘虏。他目击了盟军轰炸德累思顿的全部过程;所有被俘的美国士兵中,只有七位活了下来,他是其中一位。忘了在哪部电影里看见的了,“美国人往广岛扔原子弹,为了结束战争。过了几天,他们又往长崎扔原子弹,把战争又结束了一次。”

手头有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的DVD,不知道为什么,看不下去。按说,Gary Cooper, Ingrid Bergman都大名鼎鼎,可是影片看起来就显得特别英雄主义,特别正气盎然、同仇敌忾,看得人有些尴尬、难堪。其实,共和派拦街镇压法西斯派的时候,和法西斯一样残酷无情……海明威的原作我没有看过,他的硬汉东东向来都是高尚而遥远,还是我境界太低,读不进心里去。

冯内古特的东西有些相反。他也是从战场上生还的,却没有把战争写得那么辉煌正义。成名作 Slaughter House Five中揉进了德累斯顿轰炸的场面,但又加上了科幻的东西,结果是黑色幽默——对人类的生存和前途,他好象没有太大的信心。:)

Welcome to the Monkey House 头一篇就是写Cape Cod的,他说Cape Codder就像化石,进来的石头的原子取代了原来的树的原子,所以人虽然还叫Cape Codder,其实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在这里出生的。;)

Thursday, August 09, 2007

2. 精神导师/伙伴 3. 马勒演习:)


阿尔玛应当是属于浓香型的。杨贵妃一类,丰腴,浓酽。她自己也还有点音乐天份,写过一些歌曲。

读过一些尼采的恋人莎乐美的八卦。也有人向阿尔玛兜售过尼采。
Max Burckhard (1854-1912) was the director of the Viennese Burgtheater from 1890-1898.

异教徒,仇恨基督教, womanizer.向AM介绍尼采和达尔文。

“我们互相懂得对方。”

“要恋爱这可不够。”我终于说。“它只会是一桩丑闻。”……“你享受你的小女人,我等待着我的男人。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不是情人。

3. Alexander von Zemlinsky
象是阿尔玛最终嫁马勒的演习。:)作曲家,阿尔玛的钢琴教师,也是犹太人,好象也是矮小,神经质。阿尔玛和他有一种quasi-sexual relationship. :)

不过,这大概都是阿尔玛自己说出来的。她不说,我们也不会知道;她说了,我们也不能全信。:)

Wednesday, August 08, 2007

扯“淡”

>>> 素妆才罢,缓步书堂下。对净几明窗潇洒。

很熟悉的场景,马上就进入角色了.:)

又读了一遍《牡丹亭》,才子佳人的故事就是好看,不服不行。以前还没注意,原来里边的许多描写相当色情。:)

〔旦〕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京剧、昆曲里的著名唱段。不错。回肠荡气。

宜笑,淡东风立细腰,又以被春愁着。
这一句我居然不记得。“宜笑,淡东风立细腰”,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呼之欲出。这还是丫头梅香说出来的呢。丽娘自知来日无多,自怜自叹,要画个自画像,“让活着的人扼腕叹息。”梅香就说,你应当这样画。

冒辟疆这样评价陈圆圆:其人淡而韵。

曹禺这样写王昭君:我淡淡装,天然样,就是这样一位汉家姑娘。

还是苏东坡更懂得欣赏美人:美如西施,自然是淡抹浓装总相宜了。:)

1. 初吻: Klimt


有人喜欢八卦,那我就接着八卦,正好我也好奇,很想接着顺藤摸瓜。:)

Klimt

Klimt是维也纳画派the Vienna Sezession的创始人,Art Nouveau的维也纳分枝。他的画很感性,人物画很多都是男女间非常亲密的姿势和情景,很性感,肉感。好象主色调都是有些金黄灿烂的,装饰性很强。他的画都有些平面,风格很独特,看了就过目不忘。前一阵子好象纽约有个什么人买了他一幅画,当时是世界上价格最高的艺术作品,我在博客里贴过。等一会儿找出来。

Klimt没有娶过阿尔玛,也不是阿尔玛的情人,但据说给了她初吻;小说里讲,Klimt是她继父的朋友,爱上她了,他们在威尼斯度假,他也跟过来鞍前马后地伺候。似乎是继父阻挠,于是故事便无疾而终。:)

http://www.expo-klimt.com/2.cfm

http://www.ibiblio.org/wm/paint/auth/klimt/

Klimt's "Beethoven Frieze".


Sea Serpents
The Three Ages of Women
Erfullung

Kiss
Musique

马勒死后,阿尔玛又活了五十多年,加上她写了两本回忆录,多年来,人们都把她当作研究马勒的主要资料来源。不过,人们渐渐发现,她说的却不完全都是事实。

曾经讨论过日记和自传的史料价值。人说的话,即便是(尤其是)当事人说的话,总是要先打个大折扣的。其一,人的记忆会有误差。其二,人总是主观的,看人看事都有倾向性。作为当事人,更会有感情偏向,个人喜好。本无可厚非,听他们说话时却不可生吞活剥。其三,一、二总还有可能是无意,可以算是局限,许多人还会有意编造谎言。

这便是口头历史和回忆录作为史料的局限性。要把某人说的事情当作可靠的史料来引用,起码必须得到另一个独立的资料来源来佐证(corraborate?).BW写林肯的时候也使用林肯本人的自传和日记,采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阿尔玛·马勒的自传,应当也脱不开这个窠臼。

不过,对Alma Malher还有阅读的兴趣,当然,首先是她生命中的这些人,我们知道他们当然是因为他们的蛋,不过,人总是难免对鸡也产生好奇心。AM写了些他们生活中不为人所知的细节,包括生活细节和创作背后的种种,自然能够部分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其二,除了阿尔玛和这些牛人之间的感情恩怨以外,她的生活,更是以她自己为线索,勾勒出的上个世纪转换时代,维也纳乃至欧洲、美国那些丰富的艺术、文化和文学创作活动。

其三,起码我读这部小说时能够看见的,是她的生活故事背后的历史大背景,奥匈帝国的逐步衰落、旧式贵族沙龙的逐步式微、艺术和艺术家逐步转向新大陆,更具体的有第一次世界大战(她的伴侣、画家和第二任丈夫、建筑家都上了前线)、希特勒上台、迫害犹太人、她和第三任丈夫Franz Werfel传奇般的逃亡,都给她的个人生活打上了大时代的烙印。

Monday, August 06, 2007

Saturday, August 04, 2007

The Artist’s Wife马勒夫人


Max Phillips: The Artist’s Wife

写的是 Gustav Mahler 的妻子Alma Mahler的故事。嗯。本来读名人传记就有些危险,再读名人的传记小说就更危险。:)好在并没有把它当作历史读的意思,所以也还好啊,被误导就误导吧,国民经济应该没有遭受什么重大损失。

小说是一个男人假装成Alma Mahler来写的;AM有两部回忆录,我都没有看过,所以也不知道里边多少是历史,多少是故事。不过基本的历史事实应当是真实的,比如说她都和谁恋爱过,嫁过谁,生过几个孩子等等。喔,里边的人名,就算我这个德奥背景很弱的人,也能认出来不少。She was a collector of geniuses, 而且,作者有点强调她在这些天才的创造中的双重角色:一是muse——音乐家、画家、作家都用自己那门手艺来取悦她;一是老妈角色:她并不是纠缠着要男人陪伴的小女子,而是成天督促着这些男人去干活。当然了,他们干活的时候,她就更加自由。

小说里谈音乐、谈绘画、谈建筑、谈写作都一般般,没啥嚼头。但写得还算引人入胜——如今人懒,时间少,口味刁,又没有人逼着赶着,碰上能让我看完的书,我就感谢它能让我读完。——人书之间,即便是萍水相逢,也是一种缘分。:)

“我”自述的时候,也不太强调自己有多漂亮多美丽,倒是常常自嘲自己肥胖——反正有那么多被征服的城池来证明她的魅力,读者用不着去怀疑的。这是一吧。挖,what a collection. 要研究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德国奥地利甚至欧洲的艺术、学术史,你躲不开她,更躲不开她的沙龙。

二,让我真心难过的,是她的孩子们。几次流产,马勒的大女儿四岁半时染病夭折,作家Franz 的儿子Martin早产、夭折,建筑家Walter Gropius的女儿,最美丽活泼、纯“雅利安”血统的 Manon, 十七岁的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下身瘫痪,然后死去。唯一健全长大的是马勒的小女儿安娜。小说结尾的时候,六十岁的安娜,在纽约照顾八十多岁的阿尔玛。

这样的经历,对任何女人都会是苦痛,只不过Alma这样的女子,生活中还有别的内容,所以相对来说显得不是那样惨烈、绝望。她不去参加那些葬礼(我相信这是真的——事实性的东西不该瞎编),同时又内疚,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书中的感觉,好象她照顾男人们比照顾自己的孩子要更上心,因为这些天才男人们有本事,把他们照顾好了,他们又可以象奶牛那样产奶。——这个这个,实际情形是不是这样不太好说,大概要算小说家言。

三,以前还真不知道Franz Werfel. 几个男性角色中,他的形象最生动,唱歌,说笑话,有点象喜剧演员。布拉格出身的犹太人,外表应当和马勒类似,矮小,黝黑,神经质。遇见阿尔玛之前已经小有名气,不过真正令他名声大振的是 The Forty Days of Musa Dagh,记录的是一战期间土耳其人对亚美尼亚人的大屠杀。后面美国人来营救他们的一段很生动;以前还不知道Eleanor Roosevelt 专门营救过希特勒统治下的欧洲犹太知识分子。

http://en.wikipedia.org/wiki/Franz_Werfel

喜欢维也纳,喜欢在维也纳度过的快乐时光,所以总觉得自己和那里有一种特别的牵连。那天国家艺术馆里在准备Gustav Klimt画展,本来应当第二天才开,我央求他们让我看看,他们居然还真让我看了;本来不该拍照,我还照了,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把闪光灯关掉,很抱歉很惭愧,人家却很客气,倒反而怕得罪我,怕我尴尬。:)从那以后就觉得和Klimt有一种特别的缘分。他的画很暖,很有装饰性,很有人味,比很多过分恐怖夸张、过分抽象的现代艺术更对我的口味。

Alma连他也没有放过。根据小说,Alma把自己的初吻给了Klimt,虽然他们后来并没有成为爱人。八卦了。

嗯。马勒的全套交响曲我都有,慢慢听吧。要继续阅读的话,可能会读点Franz Werfel 的东西。比音乐、绘画都更浅显易懂一些。:)尤其是关于Armenians的那本书——也是历史的巧合,Werfel写这本亚美尼亚人的大屠杀,自己的种族也在遭受大屠杀;Alma的Sister进了疯人院,结果被纳粹杀害,她的大脑被取出来放在瓶子里保存下来。关于Alma的八卦就不写了,充当缪斯的旧式贵族沙龙女子,毕竟离今天太远,况且有着语言的隔阂,不能直接读德语,那边的所有一切,都隔着一层,说不透的,算了算了。:)

Friday, August 03, 2007

Shadowlands



C.S.Lewis 的东西还真没有看过,连电影Chronical of Nadia都没有看过。却看过电影Shadowlands,一是因为喜欢Antony Hopkins - 尤其是他那几年拍的几部片子,Howard's End, Remains of the Day, Shadowlands,Legends of the Fall,都是上品。

喜欢Shadowlands还有一个原因,就是Lewis是牛津的教授,整个故事都是在那里和伦敦发生的,而且,电影拍摄的时候,我正在那里上学。同学John还给电影当过extra,剃了个光鲜的教授头(他自豪地说,他在电影里还有名有姓呢),每次还能支40块现大洋。

C.S.Lewis这样的教授认识很多,中国有,美国有,英国好象最多。艺术和学问都是很贵族的东西,从前的贵族有成群的奴俾伺候,有祖宗的荫禄供养着,自然,要有所探究,只要有个兴趣就行。现代社会里,人人差不多都自食其力了,人的时间和精力又毕竟有限,必须取舍,于是便出现了一些象C.S.Lewis这样的半在人间半在书本的人物:没有家庭子女,兄弟两个单身汉住在一起,来往的也无非是大学里的其他教授。

电影里穿插了好几段C.S.Lewis的演讲,很有意思。半哲学,半宗教,半文学,讨论的是人类的苦难啊,上帝啊等等。也是半天堂半人间,隔靴搔痒的味道。然后才出现了一个美国女人,一个尚未成功的作家,写过信,倾慕过他的作品。

故事是五十年代初。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普拉斯。她是在稍晚几年(五十年代末)去英国的,去的是剑桥。很巧,女子的名字叫Joy.她给C.S.Lewis带来了热情,带来了人间烟火。为了帮助她在英国居留,他们秘密“结婚”。

我早就“原谅”了Jane Austen小说中的势利眼们,尤其是势利眼的妈妈们。社会对女子如此不公平,一个真正爱女儿的母亲,除了说服她、安排她爱上并嫁给一个有社会地位的上流青年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所谓Marriage of Convenience,尤其是在没有伤害到任何第三者的情况下,只让人心里感到一种温柔的体谅和怜悯。

然而故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正象C.S.Lewis反复说的,God made us suffer so we learn how to love.还真是这样的。苦难使他和她之间产生了真正的bond,他也第一次体会到了常人的感情,他以前谈论和描写过的种种喜怒哀乐。

You are my wife. I've got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这个场面很动人,C.S.Lewis仿佛大梦初醒,作出这个大发现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吃惊。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他已经爱上她了,这样说,并不是出于责任和义务抑或是人伦,而是心中的爱情的苏醒。

然后她住进了他的房间。二十五年来,光秃简陋的单身汉的房间,“有点斯巴达”a bit Spartan。她很温柔地告诉他,你还是按部就班地按你平常的顺序作你平常的事情,不同的是,等你上来以后,我会在这里等你。:)

Antony Hopkins演得真棒,公众场合中很有老学者的书卷气,演情戏的时候既有激情又有分寸,真是炉火纯青。最绝的是,他的眼睛传情而不煽情,台词也温情而不滥情。有些地方,若是让别人来演,要么会显得冷,要么会显得过,只有他,恰如其分,天衣无缝。相比之下,美国女演员显得单薄、平淡得多,大场面的时候没有演出美国人那种风风火火混不吝,私下的时候也没有演出足够的温柔。究竟毛病出在哪里?嗯。想起来了。她没有证明她真地爱上他。

也可能爱情根本就不需要证明。她叫他上床的那个场面很温柔,甚至有一些母性,尽管她比他要年轻得多——来吧,孩子,妈妈教你怎么爱女人。——C.S.Lewis对母亲的依恋也很迷人,他对母亲的记忆,他在阁楼里保存着母亲留下的衣柜,衣柜里是母亲从前穿过的大衣,他就是从这只衣柜里,打开了想象的翅膀,写出了给孩子们读的童话……人和人之间的温柔的依恋和爱,是我们逃脱苦难、逃避孤独的唯一途径。

关于苦难,关于爱,关于上帝,里面反复出现的几次演讲,还好,没有过分干巴乏味。感觉导演对C.S.Lewis还多少有点宽容的善意的揶揄:别看你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动动真格的看,你还是个天真的小男孩。而他居然也就真象是一个天真的小男孩,依恋着这个即将离去的女子。然后他才真正地活过。作过一个人,作过一个男人。

不太喜欢影片对C.S.Lewis的同僚们的描写。几个人都漫画化了,丑化了。没有必要。这样温柔的恋情,自成一体,似乎用不着树一些假想敌以证明自己的价值。成年人的故事也更朴实厚重,毕竟和未成年的罗蜜欧、朱丽叶应当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