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17, 2007

Bugs;Who Am I This Time


Kurt Vonnegut: Who Am I This Time, in Welcome to the Monkey House, P16.

"She explained that the company had put in an automatic billing machine and that the machine didn't have all the bugs out of it yet. It made mistakes.

This was in 1961! Why did everybody say that the concept of "bug" came from a physical bug in the first computer Mark? Wasn't Mark born later than 1961?:)

Welcome to the Monkey House 看了几篇,恩,都不错,带些未来科幻色彩的故事都让人想起奥维尔,无非是嘲弄社会、组织、集体、国家等大组织对个人的奴役和限制。这和海明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海明威那里,the cause, the bridge似乎是无庸置疑的,角色的所有行为都以承认这个cause的正义性为前提。为了这个cause,男主人公可以去炸桥,可以扔下自己的恋人,还要告诉那个老吉普赛人:你要向那个哨兵开枪,不要把他想成一个人,只把他想成一个target.

这可能就是四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差别:四十年代的世界,是人类卷入了大战,正义和邪恶的区别似乎比较分明,“集体”确实显得重要;到了六十年代,人们发现,战胜了集体的邪恶,人类却还是没有得到救赎,于是转向个人,转向内在。冯内古特就是在寻找个人的自由和救赎。

两个牛人都有自杀倾向。在 For Whom the Bell Tolls中,海明威的结论是,个人没有权利自杀。里面的一个原则就是,如果一名战士受伤了,他的战友有责任将他杀死;小说结尾,英雄受伤了,他成功地说服了爱人离开,然后他准备跟敌人战斗到最后。不应当自杀。

总算把电影看完了。还是觉得太英雄史诗,高亢得难受,包括爱情场面,也显得太舞台气息——只是到了结尾我才真正被打动,他告诉她:go, go to America. If you go, I go with you; if you live, I live in you. Take care of our life. 照看好我们的生命。单数的,我们两个的生命,只剩下你一个了,从此后,我就生活在你身上,只有你活着,我才能在你身上活下去。

冯内古特也一直在琢磨着自杀。他的父亲就是自杀而亡的,所以他很早就发誓,坚决不能自杀。2007年4月11日他寿终正寝,算是他的胜利。他的儿子知道自己有家族遗传的自杀倾向,在写过自己精神崩溃的经历之后,还“久病成医”,成了一名精神病专家。海明威却输了,即便是伟大的事业也无法拯救他。总觉得他当年去西班牙参加反法西斯内战,有些为生命寻找意义的企图,找出一个高出自己的崇高的东西,作为说服自己活下去的借口;为什么需要寻找,是因为从内心里找不到——拜伦也在找,找到个希腊,来象征和弥补自己心中那种与生俱来的缺失感。

老冯有一篇很感人,比他抨击社会、抨击集体的故事更贴心。:)在某小城,“我”是一个社区业余剧团的小导演。男演员是某个hardware商店的店员,女演员是来给电话公司的机器修bugs的。男极端害羞,从来不参加每次演出之前之后的任何活动;在台上进入角色后他英俊潇洒,甚至体重身高都变了,演出一结束他就恢复羞怯的本性,匆匆逃亡。女极漂亮,眼里却没有火花,没有热度,演爱情戏的时候无法进入角色,因为她从来不曾爱过,她修bugs的工作将她带到各处,在哪里呆的时间都不超过八个星期。

他们排的戏是Tennesse Williams' A Street Car Named Desire.他演的是马龙·白兰度的角色,她演的是Stella.演出极成功,谢幕时他却匆忙溜走,令她怅然。最后一天谢幕时,她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然后给他念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他被迫进入角色,突然他们就找到了交流的媒介,念着念着他们就退下了舞台,终于头一次单独相对,然后,七天后,他们就结婚了。:)然后她告诉朋友,这几天他们是哈姆莱特和奥菲莉亚,过几天又是奥塞罗和Desdemona。

以前,每次有人找他演戏时,他都会谦卑地问:Who Am I This Time. 现在,等导演再找他们拍戏时,他们的问题就变成了:Who Are We This Time? 很甜蜜,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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