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November 12, 2005

命运的轮盘——Wheel of Fortune

改了不少,多加了一些皮肉,皮上还扑了些粉。哪位有砖头,尽管砸。想尽快投给CND,不要拖到 Thanksgiving, 会挨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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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轮盘——Wheel of Fortune

菊子

三是最奇妙的数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了三,就有了变幻莫测,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全军覆没。

Wheel of Fortune ——命运的轮盘,是全世界最流行的三人电视游戏。

若是一定要在我们中间挑出一个最漂亮的,那必得是凤来。

人们说,校园里形影不离的那三个女生,在我们离开校园之后,慢慢地,变成了一个美丽的传说。不再年轻、不再是男生的男人们回忆起来,眼里居然还会起雾:啊,那个面朝东方的房间里,住着三个天使般的姑娘。

我于是问智和凤来,那传说中的,还是我们吗。

You could spin the wheel, or buy a vowel.

命运之轮在转动:你可以买一个元音,或者是转动轮盘。转完轮盘,你就在旁边站着,看轮子是停在一个数目上,还是破产,或者是轮空。

说起来,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分手以后,各自在自己的跑道上跑着,不知不觉,似水流年,白驹过隙,恰如弹指一挥间。

那个男人,拥着凤来,居然喜极而泣。我从大一那一年就开始梦想着你,我连情书都不敢给你写,就是成家后也还惦念着你,连我老婆都笑话我。

然后他说,男生里流传着的她们的故事,有不同的版本。她们这个三人行,是《三国演义》中的魏蜀吴,是白先勇的《谪仙记》中的中美苏。他们促狭地说,她们倒是德智体全面发展,只是非得要三个人全都拼在一起才能凑出一个三好生:周以德是德,林智中是智,凤来是体。其实谁都知道,凤来的体育并不好,永远不可能达标。

男生们说,苍天其实公平得很。德的个头矮了些,智的长相平凡了一些。但好象苍天在产品完工的时候又发了仁慈,于是补偿给德的,是蒙娜丽莎一般迷人的微笑,给智的,除了她的聪慧,还有一个无懈可击的高挑身材。

德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让人想起蒙娜丽莎。她只知道,她从小就平庸,既不漂亮可人,也不聪明伶俐。长大以后,她明白了,女孩子最首要的是美丽,那是凤来;其次是聪明,那是智;不太漂亮又不太聪明的,有善良也好。我是德,我就是那个善良。有了智和凤来,我就拥有了美丽,拥有了聪明。

宿舍的课桌兼书桌上,摆着从食堂买来的果酱面包,上面插着蜡烛,权充生日蛋糕。智的年龄最大,第一个满了十七岁。她皱着眉头,叹息道:“哦,十七岁了,还是一事无成。”

大家都伤感,却又蓦然哄笑起来,笑得涕泗滂沱。

三个没心没肺、形影不离、永远在痴笑着的女孩子。

It's toss up time. First time, the winner gets $1,000.

你不必转动轮盘,只是猜测字母。可以猜元音,也可以猜辅音;你从出现概率最高的字母开始猜,猜到最后,出来的字母多了,正好又轮到你说话,你就赢了。

我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窗外是淅沥的秋雨;傍晚七点钟的时候,时间总是这样稀薄而迟缓。我怕冷,却又不喜欢暖气的燥热,于是裹了一张厚厚的毛毯,捧了一杯热巧克力,看着 Wheel of Fortune.

那时候,不知道校园里有多少夜不能寐的男生,羡慕着我和智,羡慕我们能够挎着凤来的胳膊在校园里肆无忌惮地走来走去,羡慕我们上课、吃饭能够坐在凤来身边,羡慕我们和凤来在一起度过的每一时刻。

凤来迷人,大概是因为她那双眼睛,黑黑的,圆圆的,带着一点惊奇看着世界,她象是传说中湘西的妙龄女子,人见了,就如中蛊一般被她勾走了魂魄。

其实,他们不知道,最勾人魂魄的,是凤来小时候的一张黑白照片。那一年她大概三岁,手里提着一只小草篮,草篮里放着几只水蜜桃,站在照相馆的布景前,就那样带着一点惊奇看着镜头,看着未知的世界,你就是铁石心肠,也会生出几分怜惜。

我们经常收到男生送来的电影票。内部电影。还有很难弄到的芭蕾舞票,时髦的歌剧票。看完芭蕾大家一窝蜂地开始练功、压腿、劈叉,看完歌剧,大家都用花腔女高音把“你吃了吗”、“困死我了”“我上厕所去了”唱出来。

票都是一式三份。男生们知道,德智体、中美苏、魏蜀吴是三位一体的怪物,要想请出其中一个,就必须搭上其他两个。有时候,我们能够猜出,送票的男生其实只想请哪一位;更多的时候,其实那都无关紧要。

Once you spin the wheel, you could get some money, starting from $250, up to $5,000. You may also get some other fancy prizes from companies which paid megabucks to the TV station.

轮到你了,你使劲推一下轮盘,一松手,你就只能呆呆地看着它,等着它停下来。轮盘上有钱,有去加勒比海岸某个旅游圣地的旅行计划,还有轮空,还有全面破产。

大学四年居然就这样过去了,看看闲书,写写情书,食堂里跳跳舞,水房里唱唱歌,就到了毕业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毕业后该干什么,于是就约好了去考研究生。

凤来眼睛里那天真的惊奇变成了惊恐。智成了她的义务辅导员,她们两个人选择了一个专业。凤来怯怯的说:智,我知道你学习比我好,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如果我有可能考得比你好,你是不是还会这样尽心地帮助我。

说什么痴话。你如果不信,我就不考了,或者去考别的专业,反正我考什么肯定都能考上。

结果她们两个都考上了。智遥遥领先,把第二名,一位从工作单位考回来的老大哥远远地甩在后面;凤来的成绩不太好,但不知为什么那一年招的研究生特别多,多得连凤来都被“扩招”了进来。我们说好了,一定要向研究生院要求住同一间宿舍,依旧可以德智体全面发展,中美苏三大巨头,魏蜀吴三国鼎立。

三国中的弱国凤来有惊无险,扩招入闱,而我,德,一向四平八稳、一帆风顺的德,老成持重、一只脑袋上顶着我们三个人的头脑的德,却突然出了问题。

我考上这家大学,是我第二次高考。应届毕业那一年,一切都准备就绪,我这个四平八稳、枯燥无味、绝无半点浪漫基因的德育模范,偏偏碰上了拙劣通俗小说里的情节。我从来不生病,却偏偏在我短短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三天里高烧得神智不清。高考的日期,却不会因为我的高烧而改变,我也没有补考的机会。于是,我的分数只够得上中专。

Once you have spinned the wheel, you are not allowed to stop it, or give it another push. Not even a gentle nudge.

轮子转到“破产”之前,突然慢下来,你真想让它赶快停下来,或者是干脆转快一些,可是你不能,你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是该着急还是该麻木;不管你是着急还是麻木,结果已是前定,你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命运之轮的裁决。

那一年,拿着技校的通知书,我哭着说,我当不了一个技工,我连给机械手表上弦都不会。给我一次机会,我要读书。我明年参加高考,肯定能够考上。

也不知道读了几本书,四年就过去了,临毕业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打牌、找工作、谈恋爱的时候,那块不知偷偷悬在什么角落的石头,悄然落了下来,把我的梦想砸得粉碎。当时的高考政策规定,一旦被任何学校录取,哪怕是中专、技校,都必须“服从分配”,没有资格在第二年重新参加高考。我这个班里的副班长,每个星期督促着同学参加政治学习的女干部,精神文明标兵,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模范,因为老实巴交、缺乏个性而在德智体中倍受奚落、挤兑的德,最后却因为弄虚作假、操行恶劣、违反高考政策而被记了大过处分,不予毕业。

当别的同学都兴高采烈地等着让小汽车接到新单位上班、或者就地留校上研究生的时候,只有我,黯然地,木木地,在丁香花开始凋零的时候,告别了青春的校园。

到现在,在我手下的律师团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今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告发了我。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想一想那个告密的小人,我会不由自主地把所有认识的人在脑中过电影,怀疑的阴影有时候落在这个人头上,有时候落在那个人头上,有时候甚至闪过了深爱自己的父母。最后,我心中充满了对人世险恶的惧怕,也对自己的小肚鸡肠、耿耿于怀充满了惧怕。

It is now the Jackpot Round. Once you know enough letters to guess the answer, you have a chance to hit the jackpot.

主持人派特·赛杰克总是那么情绪高涨。是不是因为他操纵着别人的命运?好象也不是。他潇洒,因为他只是一个主持人,他不参加比赛。于是他能够作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悠闲而洒脱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玩游戏的人,如钓鱼的姜太公一样超然。输了时,参赛的人会自责,怪自己运气不好,怪自己脑子太笨;赢了时,参赛的人则会感激他。他偷用了上帝的恩典,转手来赏赐给提心吊胆、患得患失的渺小可怜的人们。

谁也没想到,三人行里,我会是第一个出嫁。嫁的居然是那位人人都在不同时期暗恋过的马中原。智说,她还记得舞场上他那飞扬的卷发,他矫健的舞步,还有他那洁白的齐整的牙齿。智还说,很奇怪,从他以后,智再也没有见过谁有那么飘逸的卷发,那么美丽的牙。

而凤来,那个人见人爱、连女生都爱她的凤来,收到的情书太多,总要在楼道里,水房里,架起火来烧;有一次,火还没有熄灭,她就离开了,结果还闹了一次小小的火警。马中原写来许多长长的信,她总是随意地看一看,然后就漫不经心地放进鞋盒。

我拿着肄业证,连给机械手表上弦都不会,就茫然走上了“社会”。“社会”上,大学文凭依旧是一个举足轻重的砝码。“社会”容不得一个上过大学的人来开机床,一个上过大学的人也不甘心开机床。

于是我开始倒腾机床,从造机床的地方,把它卖到车间里开机床的地方;马中原,人人以为是绣花枕头、纨绔子弟的马中原,这时却成了我的患难之交,在我精疲力竭地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在我不知所措、为了“到底是谁跟我过不去”而痛不欲生、彻夜难眠的时候,他让我靠在他那结实的肩头上哭泣。他陪着我走南闯北,风餐露宿,为了几十块钱的差价低三下四,锱铢必较。

我缩在马其原的怀里,抚摸着智爱慕过的卷发,亲吻着智爱慕过的嘴唇,眷恋着那一颗曾经爱慕过凤来的心。他从浓浓的黑夜中向我走来,他用宽大的风衣裹住了我,他用一方浅棕色的手帕,先擦了我的眼泪,然后用它包住我的鼻头,柔声说:“擤”。

Sorry, LOSE A TURN.

一直就不太喜欢主持人的助手万娜·怀特。从来就没有听她说过一句聪明的对话,她脸上也总是戴着空洞无知茫然的笑。那一身身漂亮的时装,穿在她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太幸运,太超然。我们欣喜若狂,我们悲痛欲绝,她却总是千篇一律地笑着。

凤来说,男人们太可恨,他们只爱我这张脸,只爱我这具身体;他们喜欢把我当作女神来崇拜,一旦我走下神龛,一旦我和别的女人一样柴米油盐,琐琐碎碎,我就成了破碎的花瓶,还不如一只粗笨的瓦罐。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也不曾顾影自怜,我从来也不曾淡抹浓妆,为什么,连你们都要跟我说,古往今来,红颜必然薄命。

凤来出嫁的时候,不光是旁人,就连新郎都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凤来说,我从小就盼着自己有一个好哥哥,而你,从泰山脚下走来的,象泰山一样厚重朴实的好哥哥,你让我有终于回家的感觉。

几年之后,新郎提出离婚。他说,你是美丽的凤凰,而我却不是梧桐树,不是你能够栖息的枝头;我以为能够给你一点夏日的荫凉,可是你太美丽,美丽得让我自惭形秽,每一个男人女人向你投来的倾慕的目光,都让我发疯。

那个女子没有你漂亮,没有你温柔,没有你聪明,没有你有钱,但我在她的身边,可以睡得象婴儿一样香甜。

凤来说,哥哥啊,你对不起我。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聪明,比我有钱的女子,那样的话,我还可以怨天,我还可以尤人。

凤来砸碎了家里所有的镜子。除了自己的老父亲,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让她恐惧。

凤来,美丽而不张扬、小心翼翼地刻意掩藏着自己的美丽,温柔贤惠、只想着平平安安淡泊一生的凤来,如今成了艳名四播的交际花。她说,我作不好瓦罐,我只好用眼泪和鲜血粘好我那些残留的碎片,重新作个花瓶。

Bankruptcy. Sorry, the Wheel hasn't been kind to you.

不能光怪轮盘。我本来可以选择,是转,还是买元音。我选择了转,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转完以后,又有选择,我可以选择上面已经有的五百美元,或者是翻开来,看看下面是一万美元还是破产。

如果我选择不揭开那个谜,我会永远纳闷,下面是不是有一万美元,因为我的懦弱和胆怯,我放弃了那个机会,放弃了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

如果我选择揭开,我要么会得到那一万美元,要么会前功尽弃。欣喜,快乐,希望,失望,都只在一念之间;翻完之后,欢呼雀跃也罢,痛心疾首也罢,纵使你百感交集,游戏却还要继续玩下去。

智应该是赢家吧,她嫁的是那位考研究生时考分远远落在她后面的那位师兄,师兄凭着多年的学术积累和工作经验,马上就成了她的半个导师;他们一同在本专业的杂志上发表论文,一同参加本专业的学术会议,两个人的姓也都一样,都姓林;恋爱三年,结婚后再过三年,按计划领了准生证,生了个女儿,就叫林林。

可是,智说,你不知道,我好象是赢家,可这个游戏好象根本就不是我的游戏,我只是在这里看着你们玩;你们赢钱,输钱,破产,发财,只有我永远轮空,永远轮不上去选择;我站在这里,任凭命运的轮盘不停地转啊转,我纵有千种好运,万般力气,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是我生活中的一个演员,一具行尸走肉,我读着别人写的无趣的书,然后写出无趣的书给别人读;我给丈夫当着妻子,给朋友当着朋友,给女儿当着母亲,给母亲当着女儿。我作着人们期望我作的一切事情,命运总是在对着我微笑,全世界所有的人也总是在对着我微笑,然而,我却不知道,我究竟在哪里。甚至,甚至在疯狂的夜晚,当我在丈夫的怀中呻吟扭转的时候,我都在惶惑,我是谁,我在哪里。

我不看 Wheel of Fortune, 我只知道,北方农村有一种磨盘,也是总在不停地转啊转,周而复始、白天黑夜地转啊转。我就是那头推磨的毛驴,黑布蒙着我的眼睛,周而复始、白天黑夜地转啊转,饿了时有草吃,渴了时有水喝,永远不停地转啊转,转出一个又一个一模一样的白天黑夜,一直到地老天荒,枯骨黄沙。

The Bonus Round: RSTLNE. Restlessness.

谁能想到,我周以德,一个从小艰苦朴素的少先队员,会成为名满京城的大富婆。用倒腾机床的钱我买了无数的房地产,用卖了房地产的钱我买了无数的公司的无数的股份,每一年,我有一半时间在世界各地奔波、旅行。由自己的雇员或者客户前呼后拥着,走进公司的大楼,楼上赫然印着我的大名,这时候,我总是纳闷,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从前,一个学位,能够让懵懵懂懂的我们,高傲得象一只天鹅。可是,那时候,我却得不到一个学位,我哭泣着,离开了青春的伊甸园;如今,我依旧懵懵懂懂,可是有那么多学校,中国的,海外的,争着送给我名誉学位。谁都知道,我是富婆,我有钱。我是一个肄业生,如今,我却顶着哈佛商学院客座教授的头衔,每年秋天,来给学生们上课。

我给商学院学生上的课,是个案研究。查尔斯河对岸,才是真正的哈佛;河对岸的经济学才需要理论,而河这面的商学院却教个案,看我们这些奇怪的人物,是怎样奇怪地囤积了金钱和财富。

下课以后,我就回到我的房间,看派特和万娜。

万娜,她的父母在她不到一岁的时候就离婚,她的未婚夫在婚礼之前暴亡;眼下,她的丈夫即将离开她。从前,象无数个作着明星梦的女子一样,她在好莱坞扮演着无名的小角色,一夜之间,命运女神的青睐,令她突然成名。

她从台上看着轮盘转动,轮盘也转动着她。

我总觉得,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蹲着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手里握着一张牌,脸上是狰狞的坏笑。只要他或她打出这张牌,就如同是代替我转动了轮盘,并且让轮盘停留在破产上。我的一切,虚的,实的,身内的,身外的,灵的,肉的,就会象我的大学时代和少女时光一样,在瞬息间灰飞烟灭。

而这一回,我知道,再没有一个马其原,从漆黑的夜里走过来,用他的风衣包住我。马其原,我的如意郎君,我的患难知己,嫁他时,人人都说我中了大奖。他的头发依旧卷曲飞扬,他的牙齿依旧洁白美丽,只有我知道,其实他已经补过好几个龋齿。如今男人早就不作兴在兜里揣手帕,他却总爱揣着叠得方方正正的大手帕;碰到每一个哭泣的姑娘,他都会掏出自己的手帕,先擦擦她的眼泪,然后包住她的鼻头,柔声说:“擤。”

深秋的时候,我躲在我的角落里,听着命运的轮盘吱吱嘎嘎地转动。冷雨敲窗,窗外的树影斑驳地摇晃着。我呆呆地看着派特·赛杰克那越来越没有轮廓的脸,和万娜·怀特那轮廓过于分明的脸,我搂住自己的膝盖,在毛毯里蜷缩得更小。

Are you sure you don't want to find out what's in the envelope?

4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全看完了,很不错。知识能否在第二段:“命运的轮盘,是全世界最流行的三人游戏”中这样写,“Wheel of Fortune--命运的轮盘,是全世界最流行的三人电视游戏。”有不少人看这个节目,也有不少人看,但网上你的扇子们都会读这篇文章。

三秀

Anonymous said...

知识,只是的笔误。

Anonymous said...

It' not very clear to me why "I" was punished at the university. Is it because she didn't enroll in the technical school? Is there a Rule against that?

Like the use of "Wheel of Fortune" for metephor. One can't determine his or her own fate just like s/he can't control the outcome of the spin. None of girls in the story had a typical Juzi ending. Not very holiday spirit! Don't tell us it has something to do with the Patriats :-( :-)

Lg

菊子 said...

谢三秀和老广!你们提醒的,我都改了。

其实,写“三人游戏”我想到了3P,嘿嘿,估计读者也会想到。

老广:高考政策规定,只要填了志愿,必须服从分配。我这个情节是真的。

我就知道人们会说我没有 Holiday Spirit. :) 大约是入秋的缘故。Of course the way things are going with the Patriots didn't hel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