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rch 08, 2006

ZT: 荒野:美国人如何发现美国

http://www.donews.net/hibernator/archive/2004/12/08/197227.aspx
荒野:美国人如何发现美国

引言

美国不是美国人发现的。1492年,西班牙人哥伦布带领他的舰队完成了让整个世界都惊奇的地理探索。可是,在此之后的漫长的殖民历史中,尽管美洲大陆开始了它的文明化进程(远远晚于其他大陆),但却没有获得与其贸易地位相称的文明性。18世纪,刚刚建国的美国人还忙于从英国殖民者那里争夺土地和主权。而当战争逐渐平息,获得自由和整个国家的美国人开始思考一个令人困扰的问题:美国为什么是美国?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涉及哲学、宗教等深层次观念的追问,而并非简单的技术创新。拉尔夫·爱默生、亨利·梭罗、约翰·缪尔等人从& ldquo;荒野价值”的角度回答了这一问题,并获得了广泛的承认。

问题的解释

“美国为什么是美国?”
这个问题的中文表述是令人迷惑的。而一个客体的存在性实际上可以归结于人可以把它从其他客体中区分出来,这种区分,从逻辑上或者经验上,依赖客体的某种独特性。独特性帮助建立了从物质到意识的映射(否则这种映射是混乱的,甚至是不存在的)。美国的人口构成不能从民族角度把它从世界其它民族国家中区分出来,即丧失了民族的独特性;形而上,美国严重依赖欧洲的宗教传统和哲学观点;艺术方面也很难在短期内获得独特性。在与欧洲殖民者的对比中,美国人就难免陷入独立后的失落和孤独中。Roderick Nash写道"It was especially difficult to ignore the Old World's long history and rich accumulation of custom and tradition which stood in such sharp contrast to America's rawness"(Wilderness and the American Mind, Chap. 4, Page 72)
美国在19世纪初还是一个远未成熟的苹果,对这一问题的思考,成为必修的精神意义上的国家独立。而从1789年到1865年,杰佛逊总统确定了贸易封闭政策,美国和它的公民于是获得独自思考的时间与空间。

“美国学者”爱默生

在1837年,爱默生在剑桥发表了著名的题为《美国学者》(American Scholar)的演说,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The "American Scholar" has an obligation, as "Man Thinking" within this "One Man" concept, to see the world clearly, not severely influenced by traditional/historical views, and to broaden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world from fresh eyes, to "defer never to the popular cry."
The scholar's education consists of three pursuits.
1. Investigate and understand nature, which includes the scholar's own mind and person.
2. Study "the mind of the Past" to gain new perspective and to try to "get at the truth."
3. Take action -- interact with the world; do not become the recluse thinker commenting from afar.
在这段话中,爱默生强调:不过分受到传统的、历史的观点影响(not severely influenced by traditional/historical views),调查并理解自然(Investigate and understand nature),研究“过去的思想”以获得新的角度(Study "the mind of the Past" to gain new perspective),采取行动,与世界互动(Take action -- interact with the world)。以上这些词语反映出一种新的美国式的注重自然、实践的创新思维方法。美国学者一定不是那种脱离实际的经院派,一定是亲近自然的。而自然 (Nature)无疑可以作为美国的独特性:这是一块簇新的大陆,人类的痕迹与万年来自然的雕琢相比还是那样浅薄,美洲大陆丰富的物种、矿产、地貌是欧洲所没有的。美国的自然即“荒野”,可能是美国最大的价值和独特性。
"The whole of nature is a metaphor of the human mind."
“荒野”的价值不仅仅体现为国家地理上的独特性,也同时在精神层面体现为“超验主义 ”哲学。爱默生在1831年到1832年游学欧洲,接触了很多著名的学者、诗人,这其中包括华兹华斯和后来与他保持长期通信联络的卡莱尔。后者受到德国超验主义思想的深刻影响。后来超验主义成为爱默生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在回国后创办了The Dial,一份超验主义者的杂志。

梭罗·瓦尔登湖·超验主义

康科德在19世纪对美国而言是重要的,除了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的小屋外,爱默生1835年在那里买下了地产。可是真正让康科德这个地名闻名于世的人仍然应该算是梭罗:他和他的《瓦尔登湖》让美国获得了相当的精神独特性。
梭罗的在瓦尔登湖畔居住了2年零2个月:从1845年7月4日到1847年9月6日。这段时间里,根据他在《瓦尔登湖》中的记载,他经历了一种& ldquo;深思熟虑的生活”:修屋、种豆、阅读、访问各式各样的人或者独自思考…… Roderick Nash认为梭罗在发现“荒野”的过程中扮演了“哲学家”的角色,而我却更加倾向认为他是一个“实践者”。梭罗并没有空谈,而是如爱默生所讲到的“美国学者 ”一样,亲近自然,不受历史观念的阻扰,开拓了新的角度。对于荒野价值的判断,梭罗的观点无疑最具有说服力,因为他最直接的体验了荒野生活,并认为这是一种“边界生活”(a sort of border life),而这种体验并非是无意识的,而是有意的(intended)。梭罗的思想中带有强烈的反叛意识:对于大众习以为常的工作,梭罗认为是一种不幸的束缚。他在《瓦尔登湖》中抱怨道:“我看见年轻人,我的市民同胞,他们的不幸是,生下地来就继承了田地、庐舍、谷仓、牛羊和农具;得到它们倒是很容易,舍弃它们可困难了。”他有着极为简省的生活态度:“所谓生活必需品,在我的意思中,是指一切人用了自己的经历收获来的那种物品……可分为食物、住宅、衣服和燃料。”关于阅读: “我的木屋,比起一个大学,不仅更宜于思想,还更宜于严肃的阅读;虽然我借阅的书在一般图书馆的流通范围之外外,我却比以往更多的接受到那些流通全世界的书本的影响……”(我理解的“流通全世界的书本”是指《荷马史诗》等古典著作)
梭罗是坚定的超验主义者,从上面的引用中不难发现这一点。梭罗向往"an instinct toward a higher, or, as it is named, spiritual life... and another toward a primitive, rank and savage one." 超验主义者认为从日常的生活中同样可以体验到神的存在,这突破了欧洲传统边界的束缚。梭罗认为荒野提供了必要的自由与孤独(freedom and solitude),更加接近于本质;在荒野中,人们可以穿透偏见、传统与假象的阻隔而抵达真实(reality)。
《瓦尔登湖》受到读者的广泛欢迎,这本书以精致的文字、细腻的感觉精炼了荒野在美国心灵中的价值。超验主义者对原始、野性的精神生活的向往导致了他们对荒野价值的溯求。

约翰·缪尔:我们的国家公园

尽管美国的国家价值被定义为“荒野”和自然,但是在西部开拓者眼中,保留大片的荒野而牺牲开拓带来的财富和成就是荒唐的。库柏、托马斯·科尔、华盛顿·欧文等作家试图从各个角度唤醒荒野保留的意识。美国知识分子阶层呼唤荒野价值的努力终于在1872年得到了政府的认同,黄石国家公园和Adirondack Forest Preserve先后建立。但是“荒野”价值在美国民众中间的普及仍然需要更多的努力。
约翰·缪尔就是那个让美国人真正意识到“荒野”的人。根据他自己的回忆,在父亲的威斯康辛农场上,他的成长就伴随着对荒野的不断增长的兴趣。他的父亲信奉加尔文教派,可是缪尔对自然有着天生的亲近。最终,缪尔走出农场,在威斯康辛大学的科学家与神学家中间寻找答案。两年半后,缪尔决定离开威斯康辛大学到另外一所大学——“荒野大学”(University of Wilderness),在"Thousand-Mile Walk"中,缪尔写道:“最为清晰的通往宇宙的路,是通过一片森林荒野。”(The clearest way into the Universe is through a forest wilderness.)
缪尔是一个将观念变为实际执行的人。他切实关注政策法案的制定如何影响人们的行为。而他的写作则同时调动了他丰富的关于植物学的知识(这得益于他在威斯康辛大学的学习)和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和自然的审美观照。缪尔能够在自然景观中看到自然的和谐,甚至认为自然的“毁灭& rdquo;也是一种“再生的和谐”。他的文字极大的促进了美国人对国家公园的兴趣,而这一观念正是源于爱默生等人。约翰·缪尔曾经与爱默生两次见面,他曾经对爱默生的《自然》一书百读不厌。
缪尔本人是一个喜欢旅行的人。在他的书中,除了那些细致的对生物的描绘,他也会这样写:“北美西部山地那欢唱着的溪流是世界上最著名、最有趣的溪流,他们吸引着一批又一批慕名而来的旅游者,穿行在妙趣横生的峡谷中,年复一年,乐此不疲。”足见缪尔深为美国的自然景观而自豪。他完全把“荒野”的价值视为一种美国独一无二的美,这种美既是和谐之美,又是丰富之美。只有 “荒野”的价值对于人而言是无限的,最为弥足珍贵的。

结语

实际上,美国人发现美国的过程并非只有“荒野”一条线索。即便在“荒野& rdquo;这样一条并不明晰的线索中,也有被我忽视的一部分,即随着美国发展的拓荒运动。西进的拓荒运动尽管在前文中被认为是一种否定荒野价值的行为,但是,再没有比经济利益更能诱惑美国人到荒蛮的西部去的事情了。为了发财的西部拓荒者实际上也是最先融入西部广阔的荒野中的人,他们也是美国人发现美国中不能忽略的部分。至于后来好莱坞对西部片的青睐也很可能是那个时代就埋下的伏笔。

美国人最终发现了这样一个美国:他在政治体制、文化渊源与旧大陆并无大异,历史短得可怜,但却是一块崭新的大陆,荒野肆意蔓延,自然之光是上帝最大的恩惠。美国并非漂在两个大洋之间的一块孤独的岛屿,而是自然和谐之所。美国精神中自由、探索、勇敢等元素都可以在“荒野& rdquo;价值中找到源头。“荒野”的价值发现丰富了美国精神的内涵,确立了美国不同于旧大陆的独特性。


关于阅读的体会

尽管老师推荐了四本好书作为必读书目,可是我仍然认为在参考书目中另外一本即 Roderick Nash的"Wilderness and American Mind"给我的启示最大。我从中看到美国人在刚刚建立自己的国家时精神上的空虚和孤独。无怪乎美国在911之后反复强调个体的Identity,我想也是美国独立精神的一种遗产,就是说他们异常重视个性的发展。其实在建国之初,他们也在不懈的寻求整个国家的个性,即我提到的“独特性 ”。只有独特,才是真正的存在。

1 comment:

Anonymous s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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