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y 24, 2007

维也纳蒙太奇



想起维也纳,首先想起的是多瑙河,蓝色的斯特劳斯的多瑙河,圆舞曲,在拥挤的食堂里跳过的,快三步。

经济系有个男生,长得并不差,就是“气质”差些,怎么差也说不好,就是有一点村党支部书记吧。乐感基本上没有,却酷爱跳舞。每次跳之前,邀请好了女生,然后就竖起耳朵,屏声静气,剑拔弩张。饶是这样,还是听不出曲子节奏,只好故作轻松地、假装若无其事地,向舞伴不耻下问:三步,还是四步?

跳得多了,几个常跟他跳舞的女生一对笔记本,禁不住哄堂大笑。以后就叫他“三步四步”了。

只有这《蓝色的多瑙河》,他记得住。曲子一响起来,他紧张的表情骤然放松,漾出一脸满足的微笑。这支华尔兹他也跳得很好,因为他会“轮”——他轻松地捣持着双腿,带着舞伴满场飞转,最绝的是,他总能准确地躲开四面八方飞散的其他的对对舞伴,飞过全场之后,还总能在乐曲结束之前,把你带回到你原来的位置。

和他跳舞,更象是在作广播体操。轻松,愉快,充满着青春的旋律和节奏,亲密,和谐,却没有丝毫的暧昧和私心杂念。彼时觉得有些遗憾——党支部书记么,难免缺乏一些令人梦萦魂绕的魅力——如今想来,竟是一大幸事。

在维也纳市中心的公园里,看见过斯特劳斯的塑像。好象是在拉小提琴。

我站在斯特劳斯的塑像前,依旧还是一个学生,只是星移斗转,学校换到了大洋彼岸。从我住的地方走几分钟,就到了多瑙河的河岸。我去皇宫、博物馆、歌剧院、维也纳大学,甚至美国大使馆,都是走着去的。



Before Sunrise 里,Ethan Hawk and Julie Delpy在维也纳的街头徜徉了一夜。我也在陪他们徜徉,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是那个年轻的美国男生,恍惚之后,又觉得自己更象那位法国女生。漫无目的的,游荡不定的年轻岁月。

青春的漫无目的的游荡是浪漫的,因为未来还是在未来,未来还是未知。青春的眼睛是纯真的,他看她的时候是羞涩的,她看他的时候是含蓄的,他和她的眼光突然遇上了,大家都不好意思地笑,那笑里是纯真和会心。

这样的爱情,还是比Erica Jong所描写的更象我心中的爱情。

大家还没有对世界失望,大家还相信爱情,却还不曾想让爱情成为锁链;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他要回美国,她要回法国,在上天拨给他们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们要看维也纳,也要看看彼此的内心。脸上是无忌,无羁,轻松快乐的,浅浅的微笑。

低吟浅唱,微风下的清池,浑然不定的,朝露一般的风情。生命中昙花一现的青春。

Ethan Hawk好,在欧洲,没有让自己的美国口音败坏掉古老欧洲的典雅风情;Leonardo DeCaprio就不行,在Titanic里,他一张口,我就替Kate Winslett 惋惜:傻丫头,还是你那个英国未婚夫好。

M真帅,绝对比Ethan Hawk还要帅,他那略带欧洲口音的英语,也比Leo多一层风度。深棕色的头发梳理得真整齐,深棕色的眼睛,不经意地看你一眼,就把你奉承成了绝代佳人,他再稍微认真一些地看你,世界便不再存在。他魅惑的笑里却也带着一丝羞涩——原来男人的笑,也可以这样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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