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anuary 22, 2006

网大爷

网大爷

菊子 文 · 小蚕 图

网络论坛,恰似旧时代的戏园子。

这看戏的,也有三教九流之分。一般戏迷,不管三七二十一,鲜桃烂杏,通看通吃,囫囵吞枣,高下不论。不管你在台上唱什么,怎么唱,他都是一声圆吼:好!不管真好假好,有了这样的戏迷,场子上就热闹、红火,唱戏的人就有兴致咿咿呀呀地只是唱。

这样的戏迷上了网,总是谁的文章都读,谁的贴子都跟。也有铁杆戏迷,认定了唱戏的是天上星宿下凡,从此便专以捧角为生。有时候觉着光说“好!”“顶!”还不够,还要挖空心思找出些好的理由来。从原文原贴里抄出一小块精彩段落,附在自己的贴子前面或后面,加个彩色,变个黑体,越发显得郑重其事,吐血忠诚。这类人已经有了专称:超级扇子,或旺坛份子。

小蚕:超级扇子

戏园里,还有一帮闲汉地痞,是“角儿”本人及其戏迷花钱雇的“托儿”。网上容易些,捧角为生的也有,有的是网上网下认识久了,互相拍拍马屁,礼数之内的事情。有时候明知道朋友的文字不咋样,却也不忍心明白说出,又不好意思总闷着,于是便编些好听的话来充数。

最有意思的,是自拍马屁的。有那无聊偏又爱热闹的,受不得自己门庭冷落,仗着匿名注册的好处,于是注册无数马甲,变着法儿自己给自己捧场。偶尔憋不住了,看别人红火,还忍不住去搅场。明眼人一看便知谁和谁其实是一个人,当事马甲们却浑然不觉。从前戏园子里人还是朴实,大概还没有人想起自己给自己放录音鼓掌叫好的吧。

看戏的里头,也有真内行的。有那评戏的,十分懂得戏路,生旦净末、唱念做打样样明戏,唱的人跑了腔、走了调、出一丝差错,都逃不出他们的火眼金睛。但因为他们精通此道,有好段子他们也偶尔叫出一声好,这一声好,便能一言兴邦、一言丧邦。

凭了这个份量,唱的人便敬他们三分,爱他们三分,又怕他们三分。一声“好”,那初出茅庐杏眼含春怯生生的小花旦,那人老珠黄门前冷落车马稀的老太君,无不醍醐灌顶,肝胆涂地,千恩万谢,引为知音。

网上这类人物也有,不多。盖因前网络时代,写的人写,看的人看,评的人评,多数人认为自己不是作家的料,收过几回牛皮纸袋装着的退稿信后也就寒心了,从此便挥泪告别了那作家梦。网络时代,一切都不同了,只要会打字就可以自认作家,即便不会打字都可以请别人代劳;翻出点童年少年、大学生活、出国回国的陈谷子烂芝麻,拼凑些结婚离婚、初恋暗恋、网恋婚外恋的鸡毛蒜皮,挤出个七八百字,配几张风景照,三五好友互相一捧,自我角色便已经定位:从此除了人子、人父、人妻、人母、专家、教授、煮饭婆、垃圾汉等等尘世的庸俗身份以外,又多了一个虚拟世界的高尚文雅的身份:作家/写手。上几张化妆艺术照,眉目分得清就是美女作家,贴几篇随笔回忆录,语句还通顺就是才子大师,一不留神,铺天盖地惠特曼,漫山遍野张爱玲。

小蚕:书中自有颜如玉

你想想,做个作家这么容易,还有谁认真在那里作着不领薪水、不挣功名的苦差事,专给别人捧场?有闲功夫谁还不会自己码几篇字来,也开它个“文集”,对着那“文集”咀嚼一下那种喷然勃发、咕嘟嘟冒泡的成就感?

所以,当酒鬼易,当品酒专家难;当网上作家易,当网上评家难。评家们除了要有一定的修养,分得出文字高下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沉得住气、不为“作家”之名所动,还要有一点沙里淘金的耐心,和臭泥巴里掘藕的自虐情结。国内的名评李敬泽说:“成功的阅读是一场爱情。”好家伙:爱情成了工作,外带还要忍受许多不成功的阅读,好不可怜兮兮疼煞奴家呀也么哥。

细一想,不对啊,当今世界,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道还真有这样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大作家名写手们捧场的化名英雄?看官不知,成了这类大腕人物,自有他的好处。从前戏园子里,有了一定的名头,戏园老板畏他,台上戏子爱他,台下众生敬他,就算不能因此吃香的喝辣的,毕竟也有一种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英雄气概。

这一类人物,指点论坛,笑傲江湖,说是给别人捧场、导读,立的却是自己的名望;网管之下,唯我独尊,一日不当值,一众网友便如一盘散沙,迷途的羔羊,看不知看什么,评不知如何评。好容易盼得伟大领袖出场,扫一眼题目内容都不看便是一道封喉剑,或是一朵玫瑰花。遭贬的哑巴吃黄莲委屈得寻死觅活却也只得忍气吞声,有那不识相的偷偷咕哝一小声,马上劈头盖脸饱赏一顿老拳;被捧的从此也欠了他八百虚拟美刀,还要打躬作揖一一回贴谢过,免得多有得罪,下一回发文时他和你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讨高利贷。

一旦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头,大腕们挺胸凸肚、剔着牙花子,上得网来,哪怕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键盘一敲,一贴发出,马上有跟屁虫或叫好或附和,或补充材料或提供注脚,高谈阔论之间,比“角儿”们倒还多出几分威风。顺手砸出几块砖头,抛出几只绣球,老写手们虽故作矜持,却是心领神会地默默感激,新出台的写手接了绣球,遭了提携,便受宠若惊,感恩戴德,吃了砖头时,则肝胆俱裂,泪洒键盘,只怕从此告别繁华,网络自杀了也未可知。

从前有军阀,千百人马,万两黄金,进了戏园子,大家就得诚惶诚恐,毕恭毕敬。想起网上威风凛凛的军阀们,就觉得可以叫他们网阀。英语里也有现成的词可以套用:Warlord --> Netlord. 想想其中究竟也还是有些有真见识的,又觉得可以称他们为虚拟英雄,照戏园子里的说法,不妨叫他们网大爷,Net Boss, Net Hero 是也。

小蚕: 网大爷

ZT: 老北京戏园文化漫谈

老北京戏园文化漫谈
http://www.bjsy.gov.cn/academy/whcl/20040407.asp


一、历史沿革

中国的演出场所与中国戏曲相伴随,有一个漫长的历史衍变过程.各阶段的称谓也不同。

中国古代歌舞艺人最初是利用自然地形演出,后来开始出现土台子,即无盖顶的露天之台,称为“露台”,观众于四周围观。
到西汉时开始出现“看棚”。张衡《两京赋》中就有观看百戏而设有看棚的描绘。看棚是观众席建筑,观众居高临下观看百戏,这是非固定的露天的演出场所。
唐代是中国戏曲形成时期,演员的表演区开始建筑化,出现了“乐棚”。乐棚以砖石木材建造,舞台加了盖顶.设计制造都十分精致,但还不是固定演出场所。唐代寺庙中开始出现“戏场”,这是后世“庙台”的前身。

宋元是中国戏曲日臻成熟时期,这时开始出现固定化的演出场所“勾栏”。固定的集中的演出场所称“瓦舍勾栏”。勾栏是看棚、乐棚和露台三位一体,内有戏台、后台、看席和神楼。元初杜善天套曲《庄家不识勾栏》中描述戏台上部像“钟楼模样”。为了便于观赏,观众席前低后高,全部是木制结构,初具剧场形制。北京明初时就有两条胡同以勾栏定名。

由于勾栏是木制结构,易于倒塌、着火,到明代开始衰落,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内外城的“茶园”。最初,茶园并没有特设的舞台,只是席前做场,后来较大的茶园开始特设舞台供演出之用,到清代最为盛行,称之为“茶园”或“茶楼”。这与北京人爱喝茶的习惯有关,一边品茗,一边听戏。
当时没有“戏票”一词,品茗听戏只付“茶资”,实际是戏价。

清中叶以后北京的茶园已颇具规模,随着四大徽班进京和京戏的形成与发展,人们不以品茗为主,而是以听戏为主了,茶园也随之改称××园,或称戏园子。

民国时期许多戏园子内部形制都相继加以改造,舞台加了大幕,观众席也逐渐改为半圆形排椅了,前沿突出的镜框式舞台替代了正方形三面敞开的旧戏台,并加了灯光。2O年代后,戏园名称大都改为戏院了。

日本侵占北平时期是戏院萧条时期,到解放前夕北京只有十几座戏院和一些小型茶社、游艺社、曲艺厅。

解放后,对北京旧戏院相继进行了重建,增添了许多新设施,使之面貌焕然一新,多数改称“剧场”。同时,兴建了一批新型剧场。解放后新建的第一个剧场是石景山剧场,建于1952年;新建的第一座歌舞剧剧场是天桥剧场,建于1954年;新建的第一座话剧剧场是首都剧场,建于1955年;新建的第一座民族剧场是民族文化宫礼堂,建于1959年;新建的第一座工人演出场所是北京市工人俱乐部,建于1959年;北京剧场座位最多的北京展览馆剧场,有观众席2763个,建于1959年……

透过小小舞台的发展,我们可以听到历史前进的脚步声。

二、戏园漫谈

昔日的老戏园子与今日之剧场大不相同。老戏园子一般在临街,门前竖有一个木制单门牌坊,坊额题写园名,顶部有脊形小屋搪,以防日晒雨淋。戏园子内的戏台为正方形,砖木结构,台子四角有木柱,台前两根柱子分别挂有对联,戏台正面有雕刻精致的护栏,护栏顶端装有木刻莲花或小狮子作为点缀,在戏台顶部装有垂花倒栏杆,与下面的栏杆相对称。
观众座位是长桌长板凳。戏台三面都有座位,三面都有看楼。楼下正面座位与戏台垂直摆放,听戏的人面对面坐着品茗听戏,想看戏得侧身扭头。戏台两侧的座位是斜着摆放,与戏台成锐角形,观众也是面对面,看戏需侧身扭头。从此也可看出当时叫茶园、茶楼是有原因的,是以品茗为主,看戏为辅。过去一般说“听戏”,而很少说“看戏”。楼上的座位三面都是正对戏台的,因为地方窄。座位区域各有名称,楼下正面叫“池座”,楼下戏台两侧叫“两厢”,两厢后面靠墙处备有高木凳,叫“大墙”;楼上称“楼座”,前面为”包厢”,楼上戏台后两侧叫“后楼”。在后楼看戏只能看到背影.所以后楼不收费.往往是内部人员亲友看戏之处。昔日老戏园子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在戏台对面楼下后边中间设有“弹压席”。弹压席设有一张长方桌子,桌子上立有一个牌子,上面写有“弹压席”三字。桌子上还有一个小木架,上插令箭。这是为维持园中治安而设置的,开戏后士兵全副武装入座,园方奉上茶点,逢年过节还送红包,以求官方多多照应。
旧戏园子这种格局到民国时期才逐渐打破,广和楼一直沿续到20年代。

清代至民国初期戏园子大门外都贴有海报,但不是每日都换。海报只写某戏班、某演员演出,上写“吉祥新戏,风雨无阻”,没有具体剧目,每天上演的剧目全凭道具。每天将戏中代表性道具摆在戏园子大门外,戏迷一看便知道当天主要戏码了。每日的戏单开始是木刻印在黄纸上,收费很低,后来改为石刻印在粉红纸上。铅印是20年代后的事了。

清代戏园子演出时间很长,长达10-12个小时,不演夜戏。“茶资”多少不是以戏论价,而是按座位论份。除供应茶水外,还有另付费的小吃(黑白瓜子、盐炒小花生等)装在小盘子内。不过当时不收费,到压轴戏(倒二出)开演前后才收费。“扔热手巾把”是北京老戏园子一大特色,也是绝活儿。跑堂的将热手巾从空中抛向观众,扔的一刹那口中喊:“手巾把来喽!”扔得十分准确,随时收取小费,多少随便,从不计较。

清代京师内城禁止卖戏,因此戏园子都在外城。清朝中叶又禁止妇女到戏园子听戏。嘉庆初年,有一个御用文人叫郎葆辰,善于画螃蟹,偶尔作诗,很诙谐,因此人们送他个恢谐的外号,叫“郎螃蟹”。他认为京师妇女出入戏园子有伤风化,于是上奏折提出禁止妇女出入戏园子。这是当时一些人的封建偏见,人们称戏园子,就是把戏园列入“子”字行业,属有钱人和士大夫消遣的地方,与店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属“下九流”行业。结果,嘉庆皇帝准奏,从此戏园子不卖女座。《清稗类钞》载:“京师戏园向无女座。妇女欲听者,必探得堂会时,另搭女桌,始可一往,然洁身自好者,尚裹足不前也。”到光绪末年,女观众开始出现了。这是由“庚子赔款”上演“义务戏”开始的。腐败的清政府为了赔款,强迫上“国民捐”,演义务双必须满座。妇女是半边天,妇女上戏园子听戏,往往全家跟随,当然上座率就高了。因此义务戏开禁,但男女分开,妇女在楼上就座。辛亥革命后,才打破了男女界限。妇女涌入戏园.也促使了京剧的发展。过去京剧行当中是以生为主,妇女观众的加入,使旦行与生行平分秋色。
随着中国末代王朝的崩溃,戏园的格局也发生了变化。民国元年兴建的第一舞台(位于前门外柳树井街路北),首先打破了旧戏园子的格局。观众座位变成了横排长条木椅子.舞台为椭圆形,台中央设有人工转台,并第一次使用了幕布。接着,新建的开明戏院仿外国剧场形制,观众席是一排排单人座椅,并开始实行对号入座。此风一开,许多旧戏园也纷纷仿效改建。广和楼、广德楼和三庆园改得最晚。

三、戏园集锦

从中国戏曲发展历史来看,到清代初期,称为“雅部”的昆曲开始衰落,而称为“花部”的各地方剧种蓬勃兴起。因剧种增多、剧团增多,观众范围也扩大了,剧场也随之增多。清初许多私人宴集之所开始对外营业,称为“茶园”、“酒园”或“戏馆”。据《藤阴杂记》记载:“京师戏馆,惟太平园、四宜园最久,其次则查家楼、月明楼,此康熙末年酒园也。查家楼即今广和剧场前身;月明楼位于永光寺西街,今无。雍正年间,著名的茶园除查家楼外,还有方壶斋、蓬莱轩、升平轩。太平园、四宜园和蓬莱轩、升平轩地点如今已不可考矣。方壶斋进人了北京街巷名称行列保留至今,位于今宣武门外永光西街北,名为方壶斋胡同。

清同治、光绪年间随着京剧的兴盛,北京戏园数量也在大大增加,约有4O座。民国期间有增有减,由于材料有限而且零乱,难以盖全,现汇集于下:
广和楼——位于繁华的前门外肉市。原为明末大盐商查氏私人花园。清康熙年间就改为茶园对外营业,初名查家茶楼、查家楼,后改称广和查楼。康熙曾到此看过戏,并赐台联:“日月灯,江海油,风雷鼓板,天地间一番戏场;尧舜旦,文武末,莽操丑净,古今来许多角色。”康熙二十八年(1689)《长生殿》在此演出,适逢佟皇后丧葬期间,触犯禁忌而掀起了一场风波。这是一次堂会性质的演出,观剧者最后受到革职和革去国学生籍的处分。光绪年间广和查楼连遭两次大火,损失惨重。北京“白薯王”王静斋(王杰)购买了广和茶楼,重新修建后改名为广和楼戏园。戏台柱子红底黑漆的对联“学君巨,学父子,学夫妇,学朋友,汇千古忠孝结义,重重演来,漫道逢场作戏;或富贵,或贫贱,或喜怒,或哀乐;将一时离合悲欢,细细看来,管教拍案惊奇”。在上下场门中间悬挂一块横匾,上写“盛世元音”四个大字。据传,这副台联为清咸丰年间二甲进士陆润亭所写。清末至民国初期是广和楼之黄金时代,喜连成、富连成科班长年在此演出,梅兰芳、周信芳、马连良、潭富英、雷喜福等名角都在此登台献艺。“白薯王”死后由其长子王善堂经营,日本占领北平时期,广和搂营业萧条,难以维持,便以922000元伪币卖给了日本翻译李文轩。李文轩将广和楼拆毁,想重新修建,但未来得及重建日本便投降了,因此到解放时广和楼还是一片废墟。人民政府重新兴建了广和楼,改名为广和剧场。

景泰国——位于东城隆福寺街路北,是清代早期老茶园。由于内城禁卖戏,所以景泰园只演曲艺杂耍和清唱。清末,古玩商孙喜华等集资重新修建了景泰园,民国初又加以扩建开始演戏。中华戏曲学校创办初期曾在此演出。—度曾改名为来福戏院。1942年改为赡宫电影院,今称长虹电影院。

阜成园——位于阜成门外桥头路西,是清代早期的茶园之一。咸丰末年内廷升平署加以改建,成为西城外有名的戏园,能容500多名观众,平时不接纳私人戏班,一切开支由管理精忠庙事务的衙门负责。阜成园是升平署选拔艺人进宫当差的地方,当年许多京剧名家都在此演唱过,后来被赐为内廷“供奉”,每月都可领到一笔丰厚的银两。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时,阜成园被焚毁。

吉样园——位于王府井大街东安市场北。这里原为清政府赐给明末降将吴三桂的封地,后吴三桂反叛,此地变为八旗兵训马场。光绪年间辟为市场,因地处东安门外,因此称东安市场,其东北角为杂耍场。19O6年内廷大公主府总管刘燮之出资在此建造了吉样园,首次冲破了清政府严禁内城卖戏的规定,轰动一时。当时众多京剧名角都争相在此献艺。1919年东安市场发生了一次大火灾,吉祥戏院却安然无恙, 可是救火人员将楼顶踩坏了,于是吉祥戏院也进行了重新翻修,戏台改为椭圆形,观众席改为单人座椅,新的吉祥戏院除上演京戏外,还加演电影,由于地处繁华的市场区,所以生意一直非常兴隆。继吉样园之后,东安市场内又相继建立了中华园、东安援、丹桂园,其规模和影响远不如吉祥园,以曲艺和杂耍为主。

天乐园——位于前门外鲜鱼口内路南,建于光绪初年。原名为天乐园。民国时期由万子和、吴明泉等集资经营,称华乐园,后称华乐戏院。解放后改称大众剧场。1900年庚子事件后,梆子演员田际云(艺名“响九宵”)创办的玉成班在此演出很长时间。玉成班梆子、皮黄“两下锅”,在当时是个创举,十分受欢迎。梅兰芳年轻时曾搭班在此演出,1912年梅兰劳在天乐园首次与老前辈谭鑫培合演《桑园寄子》。这是为正乐育化会筹款而举行的一次义演,十分轰动。坤班“祟雅社”也常在此演出,富连成科班退出广和楼后在此常演日场戏。1943年鲜鱼口一场大火使华乐戏院付之一炬,富连成科班行头也毁于大火,损失惨重。重建后的华乐戏院其现模已大不如昔日。解放后,人民政府进行了重修,改名为大众剧场。

庆乐园——位于前门外大栅栏东口路北,清宣统元年由河北梆子演员杨韵谱等人集资修建。京剧名角杨小楼、余玉芹等都曾在此演出,杨韵谱创办的坤班奎德社在此演出了很长时期,兴盛一时。40年代后,京剧名角李万春创办的鸣春社在此演唱。解放后,吴素秋、姜铁鳞和梁益鸣组成的新兴京剧团曾久占此地。后成为北京杂技团演出场所。
中和园——位于前门外粮食街路西。本为永定门外花炮作坊薛家之祖产。清乾隆年间,徽班进京曾在此轮番演出。一代名伶谭鑫培就是在此园—举成名的。19OO年被焚毁,后又重建。园主股东更换多次,1927年四大名旦之一程砚秋的总管梁华亭(又名德桂)购买了中和园,从此程砚秋经常在此演出。后来程砚秋与梁华亭分裂,程砚秋退出了中和戏院。1935年后尚小云的重庆社和荣春社科班曾在此园演出很长时间。解放后重新修建,一度为尚剧团团部,后为北京京剧院演出场所。
开明戏院——位于前门外西珠市口路南,建于1912年,由中日商人合资兴办。这是一座新型戏院,为洋式二层楼,门脸为椭圆形,舞台台口为半圆形,介于西方镜框式舞台和中国传统正方形舞台之间,也可以说是中西结合,舞台使用了黑绒大幕。建成后只演电影,后来加演文明戏(即话剧)。2O年代后,京剧名角梅兰劳、杨小楼、余叔岩、孟小冬等经常在开明戏院演出,盛极一时。4O年代初,评戏皇后白玉霜在此演出。解放后改名为民主剧场,以河北梆子演出和演电影为主。现改名为珠市口电影院。其建筑仍保持原有风貌。

第一舞台——位于前门外西珠市口路北,建于1914年,是京剧名武生杨小楼、名旦姚佩秋与商人集资兴建的。梅兰芳《舞台生活四十年》中回忆:“这里的一切建筑、灯光完全模仿上海三马路大舞台的形式。”“在民国初年的北京,这应该算是首屈一指最新式的一个戏馆子了。”叫第一舞台,当时的确名副其实。概括起来可有5个第一:是第一个具有3层楼观众座的戏园子;是第一个实行环形折叠式排椅的戏园子;是第一个改方形舞台为椭圆形舞台的戏园子;是第一个没有台柱子的戏园子;是第一个采用大幕和实行人工旋转舞台的戏园子。剧场建成后,众多名角争相在此登台献艺,许多义务戏也在此演出。可惜,1937年的一场大火,使第—舞台付之一炬。
长安大戏院——位于西单十字路口东南,原为清代一家扛房仓库,3O年代为商人杨守一购买。 1937年由杨守一的亲戚段正言(当时北京道德学会“坛主”)出资建造了长安大戏院。戏院为二层楼建筑,戏台台口为半圆形,灯光音响在当时是一流的。由于地点适中,地处繁华商业区,内部格局新旧结合,适合京戏观众,所以营业一直兴旺。许多京剧名角都在此演出过。解放后名称一直未改,90年代修地铁出入口被拆迁。 1997年一座现代化新型长安大戏院在建国门内大街北侧落成。
天桥诸戏园——天桥是劳动人民活动场所,天桥市场形成于清末至民国初年,这里也是许多艺术家的摇篮。天桥早期的茶园有泰轩园,万胜轩,天乐园,开桂园,小桃园,小小戏园,小吉祥戏园等,规模小,设备简陋,以演曲艺,杂耍和评戏,梆子为主。有“天桥马连良”之称的梁益鸣,组织了天桥京剧班,长期在天乐戏园演出。
中山公园音乐堂——建于日本侵占北平时期(1943年),原为一座露天剧场,以演音乐为主,所以称音乐堂。在日伪时期,这里也是日本侵略者进行奴化教育的场所。解放后,北京人民政府重新翻修,加了顶,成为半露天剧场,后来又修成封闭式剧场。这里位置好,环境优美,是一个综合性大型剧场。

Saturday, January 21, 2006

城市戏园; 老北京的戏园文化

http://www.pep.com.cn/200406/ca513229.htm


五、城市戏园

  城市戏园包括酒馆戏楼和茶园或戏园、戏院。

(一)酒馆戏楼

  酒楼演唱兴盛于宋元时期。这一时期主要的演出场地还是勾栏,酒楼只是清唱场所。明代中

期勾栏衰败,酒楼才成为城市演戏的固定地点。山西繁峙县岩山寺文殊殿金大定七年壁画西壁市井图(图206)可以看出当时歌伎演唱的情景:在街道边有一酒楼,悬空于水池之上,下面用木柱支撑,木结构,平面方形,四周围以栏杆,楼左侧有楼梯通向街市。楼上设酒宴,左边坐一女子正在敲鼓,她旁边有一男子在击拍板。酒客都注视他们。

  明天启《慈溪县志》介绍了慈溪酒楼的设置情况:中间有一戏台,其四周环绕着酒楼,客人在楼上饮酒,往下就可以看戏。还有一种只是在酒楼的一面搭座戏台,客人在座位上就可观看。当时也把设有演戏场所的酒楼称戏园子,戏馆。

  清代酒馆戏楼《大清世宗宪皇帝实录》记载了雍正的一段话:“见盛京城内酒肆几及千家,平素但以演戏饮酒为事”。反映了当时酒楼盛行唱戏风俗。清初北京的酒馆戏楼著名的有太平园、四宜园、查家楼、月明楼。查家楼原为巨商查氏的私宅戏楼,清代改为酒馆戏楼。月明楼在北京永光寺西街,由于“康熙私访月明楼”而得名。据说康熙一次微行,在月明楼吃酒受到地痞无赖的欺负,从而使他了解了京城黑社会的情况。

  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无量寺公中正仓正厅的“月明楼”图(图207)是当时酒馆戏楼的真实反映。图中所绘的是酒楼的内部,正中为一大厅,大厅中部有立柱数根,用来支撑屋顶,两侧有楼廊,有楼梯上下,楼上楼小都坐满了客人,厅内四处悬挂灯笼。正面楼上有一戏班正在演出。在戏台上有四根前柱,上面都挂有对联;戏台后边设楠木隔扇,上画山水画,两旁有悬挂大红绸子的上下场门通往后台;戏台的周围用木栏杆围绕。画中没有出现正式戏楼,所以它表现的是酒馆戏楼的早期形式。

  乾隆二十七年“前门外戏园酒馆,倍多于前”。这时金陵楼最为出名。北京以外的酒馆戏楼以苏州最多。其次是扬州上海。乾隆三十一年沈德潜修《长洲县志》卷十一《风俗》说:“今不论城内城外,遍开戏园,集游惰之民,昼夜不绝,男女混杂。”

  苏州桃花坞木板年画《庆春图》(图208)刻于乾隆年间,表现苏州的一座酒楼“庆春楼”的情况。图中,进门柜台上摆一写有酒馆的木牌,里面还有宾客围桌吃喝的情景,周围有木栏杆,栏杆外常站满“看闲戏”的人。

(二)茶园戏楼

  茶园唱戏的历史和酒楼一样,都是城市市民文化发展的产物,在宋元时期较为兴盛。明代酒楼戏楼的出现使得茶园演唱走向衰败,清代以后茶园重又复兴,因为茶园备有点心,供人消闲,少了酒楼的喧闹,更加适合观赏戏曲演出,所以它逐步取代了酒楼戏楼的位置,成为专门的戏园。

  茶园建筑的整体结构为一座方形或长方形全封闭的大厅,厅中朝里的一面建戏台,厅的中央是空场,周围三面或四面建二层楼廊,有楼梯上下。茶园靠灯光照明,采用悬挂灯笼的办法。茶园在建筑上的重大发展是把观众席和戏台都包容在一个整体封闭的空间里,可容纳1000人,而且对观众席作了精心的设置。

  戏台──茶园的戏台靠墙建立,设有一定高度的台基,呈伸出式,三面观。台基前部有四根角柱或四根明柱,与后柱一起支撑木制的天花,有些台板下还埋有大瓮,天花和大瓮是为声音共鸣用的。戏台朝向观众的三面设雕花矮栏杆,柱头雕莲花或狮头造型。台顶前方悬园名匾。观众席---茶园观众座位按区域和舒适程度分数等,按等收费。茶园里最好的位置是官座,设在左右楼上靠近戏台的地方,配有矮桌带坐褥的椅子,高凳。每座之间用屏风隔开,类似包厢。官座按照和上下场门对应的方位分上场门官座下场门官座,以下场门官座为贵。较官座次一等的座位是散座,设在楼下两边的楼廊内,有桌椅。其后靠墙处还有高座。池座是最普通的位子,在大厅中间,戏台与楼廊的空地,摆有许多条桌,供百姓看戏用。伸出式戏台的两侧空地,称钓鱼台也设条桌,由于靠上场门太喧闹,是最次的座位。

(三)茶园戏楼赏析

◆北京茶园戏楼

  北京茶园具有独特的意义,它是传统式茶园建筑的代表,既是京城文化的体现,又是当时戏曲繁荣期最集中的表演场地。它的形成至少在乾隆前期。其分布地域集中在前门外大栅栏一带。

清光绪年间北京茶园图(图209、图210、图211)
桃花坞木板年画《金山寺》(图212)表现了清代茶园演戏的舞台场面。
清末茶园平面示意图(图213)
茶园戏房内部及下场门(图214、图215)
广庆园演出图(图216)图中正在演《秋胡戏妻》的故事。
庆乐园(图217)摄于本世纪30年代。
广和楼(图218)即广和剧场(图219),在北京前门外。它的前身是康熙年间的酒馆戏楼--查楼,后转变为茶园戏楼,也叫茶楼。它是清代最著名的营业性戏楼。(图220)广和楼。
日本人冈田玉山画的《唐土名胜图会》中的清代广和查楼演剧图(图221)所绘戏楼为伸出式三面观舞台。台口有檐幕,下有栏杆。戏台高出地面观众席。
广德楼(图222)建于清代中期,位于前门外。戏台呈正方形,台前二柱,台顶有天花板。1957年改称前门小剧场。
中和园(图223)建于清代中期。两层楼,砖木结构,戏台后墙的左右有上下场门,台口四周为高30厘米的栏杆。该园能容千人以上。1927年,梅兰芳在这首演《凤还巢》。
文明茶园(图224)茶园开业的当天,清朝禁止妇人进戏园看戏的条令正好解除。现为丰泽园饭庄。
吉祥戏园,在北京东安市场内,由清宫太监出资建成。戏台为开放式舞台,台沿有矮栏杆;在台侧另为乐队建一方台,后台供奉唐明皇画像。梅兰芳的古装新戏都在这首演。1994年被拆除。(图225)为1911年吉祥园戏单。
(四)戏院戏楼(清末-1949)

  清代末期的戏园结构,形式上开始接受西方剧场的影响,产生了新型的戏院。清同治十三年(1874)英国人在上海建起了一座欧式剧场-兰心剧院,这是中国第一座现代化剧场,台口为镜框式,客座为三层楼。它为中国剧场的改革提供了建筑样式的直接借鉴。这一时期还部分保留了戏园的称谓。

清代营业性戏院复原图(图226)
清《合肥相国七十赐寿图》(图227)描写的是庆寿的场面。观众都围着桌子,侧向戏台看戏。这时候,观众已经面向戏台看戏了。

◆上海戏园

  上海戏园大多仿北京样式,但又受西式剧场的影响。图中左侧为戏台,台口宽大,台前有矮栏杆。正厅摆放桌子,在靠楼脚的地方有长靠椅,首排桌子前还有一排椅子为散座。楼上是包厢,楼底廊下为边厢,用栏杆和正厅分隔;其后又有观众座,是最次的座位。

满庭芳,上海第一座茶园式戏园。清代同治年间英籍华人所建,是一仿京式戏馆建筑。
丹桂园茶园(图228)
福合园斗殴图(图229、图230)
《申江胜景图》中的“华人戏园”图(图231)清末吴又如绘。表现的是上海茶园剧场的内部情景。
上海天蟾舞台(图232)建于民国,英国设计师设计。建筑为四层钢筋混凝土结构,屋顶呈拱形覆盖整个场内观众厅。周信芳长期在此演出。曾有“京角不进天蟾不成名”的说法。(图233)为其舞台首层平面图。
上海新舞台的镜框式舞台(图234)
◆苏州戏园

金桂茶园(图235)图为当时的时事风俗画,描绘了金桂茶园被清政府查封的场面。
◆新式戏院

本世纪初传统茶园正式开始建筑样式的转变。按照西式舞台的样子,把伸出式台口改为镜框式台口或变形,保留大的半圆形台唇。另外灯光、布景也力求新颖。

◆北京的新式戏院

第一舞台建于1914年,在北京西珠市口大街。戏院完全模仿上海新舞台的样式。在演出中使用了布景,甚至真车、真马都上了舞台。后毁于大火。在民国初,是京城最新式的戏馆。(图236)为1936年第一舞台戏单。
新明大戏院,建于1919年,共存在九年。梅兰芳曾在这演《上元夫人》(图237)
真光戏院,现在的儿童剧院。在当时是较典型的欧式剧场。(图238)为重建后的儿童剧场。
开明大戏院(图239)在北京珠市口大街和第一舞台相对。是一座完整的西式建筑,专供高级观众享用。观众席两层,木板椅座。它至今还保留了原建风貌。
广和戏园(图240)
长安大戏院,因坐落在西长安街而命名。既保留了老式戏园的痕迹,又接近现代剧场的条件,是30年代新建剧场的典型。(图241)为初建时的戏院原貌。(图242)为新建的戏院观众席。
天津中国大戏院(图243)建于1936年。是中、法结合式建筑,混凝土结构,共五层楼。
吉林新民戏院(图244)建于民国,两层楼,木质结构,舌形舞台。
洮南戏院(图245)
昆明群舞台(图246)原为两湖会馆,民国改建为群舞台。
内蒙丰镇文庙戏院(图247)建于民国1919年。戏院正面为西式结构,左右两侧墙壁是中国传统的装饰砖雕图案。
杭州第一舞台(图248)建于民国,主体为结构,木穹顶;观众席呈马蹄形,共三层;有转台。
陕西易俗社剧场(图249)陕西最早的现代化剧场,包括前厅、观众厅、舞台、化妆室,砖木结构。舞台为镜框式,灯光设备较齐全。自其建成后,秦腔正式进入剧场。
西安三意社剧场(图250)。




http://laoyija.blogchina.com/4156903.html
老北京的戏园文化


  中国的演出场所与中国戏曲相伴随,有一个漫长的历史衍变过程。各阶段的称谓也不同。

  历史沿革

  中国
古代歌舞艺人最初是利用自然地形演出,后来开始出现土台子,即无盖顶的露天之台,称为“露台”,观众于四周围观。

  到西汉时开始出现“看棚”。张衡《两京赋》中就有观看百戏而设有看棚的描绘。看棚是观众席建筑,观众居高临下观看百戏,这是非固定的露天的演出场所。

  唐代是中国戏曲形成时期,演员的表演区开始建筑化,出现了“乐棚”。乐棚以砖石木材建造,舞台加了盖顶.设计制造都十分精致,但还不是固定演出场所。唐代寺庙中开始出现“戏场”,这是后世“庙台”的前身。

  宋元是中国戏曲日臻成熟时期,这时开始出现固定化的演出场所“勾栏”。固定的集中的演出场所称“瓦舍勾栏”。勾栏是看棚、乐棚和露台三位一体,内有戏台、后台、看席和神楼。元初杜善天套曲《庄家不识勾栏》中描述戏台上部像钟楼模样。为了便于观赏,观众席前低后高,全部是木制结构,初具剧场形制。北京明初时就有两条胡同以勾栏定名。

  由于勾栏是木制结构,易于倒塌、着火,到明代开始衰落,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内外城的“茶园”。最初,茶园并没有特设的舞台,只是席前做场,后来较大的茶园开始特设舞台供演出之用,到清代最为盛行,称之为“茶园”或“茶楼”。这与北京人爱喝茶的习惯有关,一边品茗,一边听戏。

  当时没有戏票一词,品茗听戏只付茶资,实际是戏价。

  清中叶以后北京的茶园已颇具规模,随着四大徽班进京和京戏的形成与发展,人们不以品茗为主,而是以听戏为主了,茶园也随之改称××园,或称戏园子。

  民国时期许多戏园子内部形制都相继加以改造,舞台加了大幕,观众席也逐渐改为半圆形排椅了,前沿突出的镜框式舞台替代了正方形三面敞开的旧戏台,并加了灯光。2O年代后,戏园名称大都改为戏院了。

  日本侵占北平时期是戏院萧条时期,到解放前夕北京只有十几座戏院和一些小型茶社、游艺社、曲艺厅。

  解放后,对北京旧戏院相继进行了重建,增添了许多新设施,使之面貌焕然一新,多数改称剧场。同时,兴建了一批新型剧场。解放后新建的第一个剧场是石景山剧场,建于1952年;新建的第一座歌舞剧剧场是天桥剧场,建于1954年;新建的第一座话剧剧场是首都剧场,建于1955年;新建的第一座民族剧场是民族文化宫礼堂,建于1959年;新建的第一座工人演出场所是北京市工人俱乐部,建于1959年;北京剧场座位最多的北京展览馆剧场,有观众席2763个,建于1959年……

  透过小小舞台的发展,我们可以听到历史前进的脚步声。

戏园漫谈

  昔日的老戏园子与今日之剧场大不相同。老戏园子一般在临街,门前竖有一个木制单门牌坊,坊额题写园名,顶部有脊形小屋搪,以防日晒雨淋。戏园子内的戏台为正方形,砖木结构,台子四角有木柱,台前两根柱子分别挂有对联,戏台正面有雕刻精致的护栏,护栏顶端装
有木刻莲花或小狮子作为点缀,在戏台顶部装有垂花倒栏杆,与下面的栏杆相对称。

  观众座位是长桌长板凳。戏台三面都有座位,三面都有看楼。楼下正面座位与戏台垂直摆放,听戏的人面对面坐着品茗听戏,想看戏得侧身扭头。戏台两侧的座位是斜着摆放,与戏台成锐角形,观众也是面对面,看戏需侧身扭头。从此也可看出当时叫茶园、茶楼是有原因的,是以品茗为主,看戏为辅。过去一般说"听戏",而很少说"看戏"。楼上的座位三面都是正对戏台的,因为地方窄。座位区域各有名称,楼下正面叫"池座",楼下戏台两侧叫"两厢",两厢后面靠墙处备有高木凳,叫"大墙";楼上称"楼座",前面为"包厢",楼上戏台后两侧叫"后楼"。在后楼看戏只能看到背影.所以后楼不收费.往往是内部人员亲友看戏之处。昔日老戏园子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在戏台对面楼下后边中间设有"弹压席"。弹压席设有一张长方桌子,桌子上立有一个牌子,上面写有"弹压席"三字。桌子上还有一个小木架,上插令箭。这是为维持园中治安而设置的,开戏后士兵全副武装入座,园方奉上茶点,逢年过节还送红包,以求官方多多照应。

  旧戏园子这种格局到民国时期才逐渐打破,广和楼一直沿续到20年代。

  清代至民国初期戏园子大门外都贴有海报,但不是每日都换。海报只写某戏班、某演员演出,上写"吉祥新戏,风雨无阻",没有具体剧目,每天上演的剧目全凭道具。每天将戏中代表性道具摆在戏园子大门外,戏迷一看便知道当天主要戏码了。每日的戏单开始是木刻印在黄纸上,收费很低,后来改为石刻印在粉红纸上。铅印是20年代后的事了。

  清代戏园子演出时间很长,长达10-12个小时,不演夜戏。"茶资"多少不是以戏论价,而是按座位论份。除供应茶水外,还有另付费的小吃(黑白瓜子、盐炒小花生等)装在小盘子内。不过当时不收费,到压轴戏(倒二出)开演前后才收费。"扔热手巾把"是北京老戏园子一大特色,也是绝活儿。跑堂的将热手巾从空中抛向观众,扔的一刹那口中喊:"手巾把来喽!"扔得十分准确,随时收取小费,多少随便,从不计较。

  清代京师内城禁止卖戏,因此戏园子都在外城。清朝中叶又禁止妇女到戏园子听戏。嘉庆初年,有一个御用文人叫郎葆辰,善于画螃蟹,偶尔作诗,很诙谐,因此人们送他个恢谐的外号,叫"郎螃蟹"。他认为京师妇女出入戏园子有伤风化,于是上奏折提出禁止妇女出入戏园子。这是当时一些人的封建偏见,人们称戏园子,就是把戏园列入"子"字行业,属有钱人和士大夫消遣的地方,与店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属"下九流"行业。结果,嘉庆皇帝准奏,从此戏园子不卖女座。《清稗类钞》载:"京师戏园向无女座。妇女欲听者,必探得堂会时,另搭女桌,始可一往,然洁身自好者,尚裹足不前也。"到光绪末年,女观众开始出现了。这是由"庚子赔款"上演"义务戏"开始的。腐败的清政府为了赔款,强迫上"国民捐",演义务双必须满座。妇女是半边天,妇女上戏园子听戏,往往全家跟随,当然上座率就高了。因此义务戏开禁,但男女分开,妇女在楼上就座。辛亥革命后,才打破了男女界限。妇女涌入戏园.也促使了京剧的发展。过去京剧行当中是以生为主,妇女观众的加入,使旦行与生行平分秋色。随着中国末代王朝的崩溃,戏园的格局也发生了变化。民国元年兴建的第一舞台(位于前门外柳树井街路北),首先打破了旧戏园子的格局。观众座位变成了横排长条木椅子.舞台为椭圆形,台中央设有人工转台,并第一次使用了幕布。接着,新建的开明戏院仿外国剧场形制,观众席是一排排单人座椅,并开始实行对号入座。此风一开,许多旧戏园也纷纷仿效改建。广和楼、广德楼和三庆园改得最晚。

戏园集锦

  从中国戏曲发展历史来看,到清代初期,称为"雅部"的昆曲开始衰落,而称为"花部"的各地方剧种蓬勃兴起。因剧种增多、剧团增多,观众范围也扩大了,剧场也随之增多。清初许多私人宴集之所开始对外营业,称为"茶园"、"酒园"或"戏馆"。据《藤阴杂记》记载:"京师戏馆,
惟太平园、四宜园最久,其次则查家楼、月明楼,此康熙末年酒园也。查家楼即今广和剧场前身;月明楼位于永光寺西街,今无。雍正年间,著名的茶园除查家楼外,还有方壶斋、蓬莱轩、升平轩。太平园、四宜园和蓬莱轩、升平轩地点如今已不可考矣。方壶斋进人了北京街巷名称行列保留至今,位于今宣武门外永光西街北,名为方壶斋胡同。

  清同治、光绪年间随着京剧的兴盛,北京戏园数量也在大大增加,约有4O座。著名戏园如下:

  广和楼

  位于繁华的前门外肉市。原为明末大盐商查氏私人花园。清康熙年间就改为茶园对外营业,初名查家茶楼、查家楼,后改称广和查楼。康熙曾到此看过戏,并赐台联:"日月灯,江海油,风雷鼓板,天地间一番戏场;尧舜旦,文武末,莽操丑净,古今来许多角色。"康熙二十八年(1689)《长生殿》在此演出,适逢佟皇后丧葬期间,触犯禁忌而掀起了一场风波。这是一次堂会性质的演出,观剧者最后受到革职和革去国学生籍的处分。光绪年间广和查楼连遭两次大火,损失惨重。北京"白薯王"王静斋(王杰)购买了广和茶楼,重新修建后改名为广和楼戏园。戏台柱子红底黑漆的对联"学君巨,学父子,学夫妇,学朋友,汇千古忠孝结义,重重演来,漫道逢场作戏;或富贵,或贫贱,或喜怒,或哀乐;将一时离合悲欢,细细看来,管教拍案惊奇"。在上下场门中间悬挂一块横匾,上写"盛世元音"四个大字。据传,这副台联为清咸丰年间二甲进士陆润亭所写。清末至民国初期是广和楼之黄金时代,喜连成、富连成科班长年在此演出,梅兰芳、周信芳、马连良、潭富英、雷喜福等名角都在此登台献艺。"白薯王"死后由其长子王善堂经营,日本占领北平时期,广和搂营业萧条,难以维持,便以922000元伪币卖给了日本翻译李文轩。李文轩将广和楼拆毁,想重新修建,但未来得及重建日本便投降了,因此到解放时广和楼还是一片废墟。人民政府重新兴建了广和楼,改名为广和剧场。

  开明戏院

  位于前门外西珠市口路南,建于1912年,由中日商人合资兴办。这是一座新型戏院,为洋式二层楼,门脸为椭圆形,舞台台口为半圆形,介于西方镜框式舞台和中国传统正方形舞台之间,也可以说是中西结合,舞台使用了黑绒大幕。建成后只演电影,后来加演文明戏(即话剧)。2O年代后,京剧名角梅兰劳、杨小楼、余叔岩、孟小冬等经常在开明戏院演出,盛极一时。4O年代初,评戏皇后白玉霜在此演出。解放后改名为民主剧场,以河北梆子演出和演电影为主。现改名为珠市口电影院。其建筑仍保持原有风貌。

  第一舞台

  位于前门外西珠市口路北,建于1914年,是京剧名武生杨小楼、名旦姚佩秋与商人集资兴建的。梅兰芳《舞台生活四十年》中回忆:"这里的一切建筑、灯光完全模仿上海三马路大舞台的形式。""在民国初年的北京,这应该算是首屈一指最新式的一个戏馆子了。"叫第一舞台,当时的确名副其实。概括起来可有5个第一:是第一个具有3层楼观众座的戏园子;是第一个实行环形折叠式排椅的戏园子;是第一个改方形舞台为椭圆形舞台的戏园子;是第一个没有台柱子的戏园子;是第一个采用大幕和实行人工旋转舞台的戏园子。剧场建成后,众多名角争相在此登台献艺,许多义务戏也在此演出。可惜,1937年的一场大火,使第-舞台付之一炬。

  天桥诸戏园

  天桥是劳动人民活动场所,天桥市场形成于清末至民国初年,这里也是许多艺术家的摇篮。天桥早期的茶园有泰轩园,万胜轩,天乐园,开桂园,小桃园,小小戏园,小吉祥戏园等,规模小,设备简陋,以演曲艺,杂耍和评戏,梆子为主。有"天桥马连良"之称的梁益鸣,组织了天桥京剧班,长期在天乐戏园演出。

Thursday, January 19, 2006

Rushdie: Sexual Fear among Islamists

West underestimates sexual fear among Islamists: Rushdie

BERLIN (AFP) - British author Salman Rushdie said the West had failed to grasp the extent to which Islamic extremism was rooted in men's fear of women's sexuality.

Rushdie told German weekly magazine Stern that his latest novel, "Shalimar the Clown", dealt with the deep anxiety felt among many Islamic men about female sexual freedom and lost honor.

When asked if the book drew a link between "Islamic terror and damaged male honor", Rushdie said he saw it as a crucial, and often overlooked, point.

"The Western-Christian world view deals with the issues of guilt and salvation, a concept that is completely unimportant in the East because there is no original sin and no savior," he said, in comments printed in German.

"Instead, great importance is given to 'honor'. I consider that to be problematic. But of course it is underestimated how many Islamists consciously or unconsciously attempt to restore lost honor."



http://news.yahoo.com/s/afp/20060118/ennew_afp
/afpentertainmentgermany_060118141719

Monday, January 16, 2006

阅读的阅读的阅读 :)

诗有多种读法,是毫无疑问的。一首诗可以读出许多本书。

Harold Bloom 读一百个诗人,Costica Bradatan 读 Harold Bloom, 我来读Costica Bradatan。:) 到最后,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读诗人本人的诗。但诗海无边,Bloom 的一百诗人图大略给我们编出一个星座图,让你一边读,心里对 grand scheme of things 有个大致的方向感,准确与否又有什么要紧。

有趣的是,他的目录用的是犹太人的 Kabbalah 顺序,新鲜有趣。:)

http://www.geminus.org/books/books.php?type=de&id=1516
A Mosaic of One Hundred Exemplary Creative Minds
by Harold Bloom
Warner Books, 2002
Review by Costica Bradatan on Jan 20th 2003

In general, Bloom is a master of showing how one has to approach a work of literature in order to fully enjoy it and make the most of it. In a world in which the endlessly sophisticated interpretations proposed by the secondary literature tend to overwhelm, suffocate, and ultimately destroy that which is interpreted, Bloom teaches his readers how to read the perennial works of world literature. (One of his previous books is significantly titled How to Read and Why). It happens sometimes that simplicity and commonsense are the most difficult things to attain, and Harold Bloom teaches us how to approach Shakespeare, Milton, Borges, St. Augustine, Cervantes, Plato, and even the Scriptures: without prejudices, without ideological or political lenses, without any useless sophistication and presumptuousness, but with common sense, freshness, humility.
......
In his book Bloom does not simply portray, however sketchily, one hundred “exemplary minds”: he is much more daring than that. He endeavors to offer a “principle of order” governing the complex, multifaceted realm of the history of imaginative literature, and — moreover — to derive this principle from a venerated tradition of esoteric and theosophical thought belonging to the Jewish spirituality. And it is at this point that Bloom’s project reveals its indubitable and courageous originality: “From the time …when I first conceived of this book, the image of the Kabbalistic Sefirot has been in my mind. Kabbalah is a body of speculation, relying upon a highly figurative language. Chief among its figurations or metaphors are the Sefirot, attributes at once of God and of the Adam Kadmon or Divine Man, God’s Image. These attributes or qualities emanate out from a center that is nowhere or nothing, being infinite, to a circumference both everywhere and finite.” (xi) The one hundred geniuses dealt with in Bloom’s book (and, very importantly, they are not only poets, dramatists or novelists, but also philosophers, psychoanalysts, religious thinkers, founders of religion) are thus divided into ten groups, corresponding to the ten Sefirot of the Kabbalistic tradition: Keter, Hokmah, Binah, Hesed, Din, Tiferet, Nezah, Hod, Yesod, and Malkhut. Then, each Sefirah has two “lustres”, with each of them covering five kindred “exemplary minds”. As such, by placing it within this complex scheme, and massively relying upon the dialectics of the Kabbalistic thinking, Bloom makes each individual genius reveal something essential about divinity. If we can have some form of access to the divine nature, this is made possible, in Bloom’s view, only by the tremendous creative efforts of the geniuses of language. “The Sefirot are the center of Kabbalah, since they purport to represent God’s inwardness, the secret of divine character and personality. They are the attributes of God’s genius, in every sense that I use ‘genius’ in this book” (xii) It is as if through the works of a genius some divine and primordial wisdom is brought forth; in other words, whenever we come across a piece of great literature, it is God himself — or, anyway, something divine — who in some way describes himself through those pages. According to this line of thought, the great literature of all ages and of all peoples has some religious dimension — it is work in the service of God as it reminds us incessantly of God himself as Creator: the ten “Sefirot chart the process of creation; they are the names of God as he works at creating. The Sefirot are metaphors so large that they become poems in themselves, or even poets.” (xi)


Table of Contents

Preface ix
On This Book's Arrangement: Genius and Kabbalah ix
The Lustres xv
Gnosticism: The Religion of Literature xvii
Introduction: What is Genius? 1 (10)
Genius: A Personal Definition 11 (2)
Keter CROWN 王冠 13 (98)
William Shakespeare, Miguel de Cervantes, 15 (52)
Michel de Montaigne, John Milton, Leo
Tolstoy
Lucretius, Vergil, Saint Augustine, Dante 67 (44)
Alighieri, Geoffrey Chaucer

Hokmah WISDOM:智慧 111 (78)
The Yahwist, Socrates and Plato, Saint 113 (42)
Paul, Muhammad
Dr. Samuel Johnson, James Boswell, Johann 155 (34)
Wolfgang von Goethe, Sigmund Freud, Thomas
Mann

Binah Intellect in a receptive mode 智力 189 (68)
Friedrich Nietzsche, Søren 191 (34)
Kierkegaard, Franz Kafka, Marcel Proust,
Samuel Beckett
Moliere, Henrik Ibsen, Anton Chekhov, Oscar 225 (32)
Wilde, Luigi Pirandello

Hesed the bountiful covenant love that issues from God (or from women and men) 约定之爱;缘 257 (76)
John Donne, Alexander Pope, Jonathan Swift, 259 (40)
Jane Austen, Lady Murasaki
Nathaniel Hawthorne, Herman Melville, 299 (34)
Charlotte Bronte, Emily Jane Bronte,
Virginia Woolf

Din Gevurah: strict judgment 法规 333 (86)
Ralph Waldo Emerson, Emily Dickinson, 335 (40)
Robert Frost, Wallace Stevens, T. S. Eliot
William Wordsworth; Percy Bysshe Shelley; 375 (44)
John Keats; Giacomo Leopardi; Alfred, Lord
Tennyson

Tiferet Beauty, also known as Rahamin or compassion 美,或激情 419 (78)
Algernon Charles Swinburne, Dante Gabriel 421 (34)
Rossetti, Christina Rossetti, Walter Pater,
Hugo von Hofmannsthal
Victor Hugo, Gerard de Nerval, Charles 455 (42)
Baudelaire, Arthur Rimbaud, Paul Valery

Nezah God's victory, eternal endurance that cannot be defeated 天命;命运 497 (84)
Homer, Luis Vaz de Camoes, James Joyce, 499 (52)
Alejo Carpentier, Octavio Paz
Stendhal, Mark Twain, William Faulkner, 551 (30)
Ernest Hemingway, Flannery O'Connor

Hod the splender or majesty that has prophetic force 预言 581 (70)
Walt Whitman, Fernando Pessoa, Hart Crane, 583 (36)
Federico Garcia Lorca, Luis Cernuda
George Eliot, Willa Cather, Edith Wharton, 619 (32)
F. Scott Fitzgerald, Iris Murdoch

Yesod foundation 基础 (masters of erotic narrative and heroic vitalists) 651 (78)
Gustave Flaubert, Jose Maria Eca de 653 (40)
Queiroz, Joaquim Maria Machado de Assis,
Jorge Luis Borges, Italo Calvino
William Blake, D. H. Lawrence, Tennessee 693 (36)
Williams, Rainer Maria Rilke, Eugenio
Montale

Malkhut The Kingdom 王国 (Deep inwardness) 729 (84)
Honore de Balzac, Lewis Carroll, Henry 731 (44)
James, Robert Browning, William Butler Yeats
Charles Dickens, Fyodor Dostoevsky, Isaac 775 (38)
Babel, Paul Celan, Ralph Ellison
Coda: The Future of Genius 813

Wednesday, January 11, 2006

公司聚会与网友见面:)

平日上班,忙碌时多,闲话时少。知道自己婆婆妈妈,嘻嘻哈哈,所以更是故意装出一副东忙西忙、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是在这家公司混久了,和一帮 Nerds, Geeks 还是混了个烂熟。

哥儿们没事也爱说自己的老婆们。一般说“My wife” 或“The Wife”. 说多了,再加上平时对他们本人的印象,于是他们的老婆们,就依次在我心目中有了某种形象。

公司聚会,大部分人还是来的,于是我就有了就近观察同事们的老婆们的机会。归纳一下,对她们的印象有三类。

一类是惊喜。比如说 Steve1, 最乏味、干巴、无聊,又善良,你要是不小心被他逮着,扯天扯地起来没完,你就是呼天抢地都没用。

结果他老婆居然潇洒痛快,口齿伶俐,妙语连珠,跳起舞来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也有同事本人令我惊喜的。Steve2 平时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地,话不多不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有他没他也都差不多。结果一聊起来,人家是帆船高手!Can you believe it? 他当过 Coast Guard, 这么多年,只要不上班,他就在海上飘着!多么浪漫!

第二类是失望。公司里有几个帅哥,人长得帅,脑子也帅的,细想想很有几个。一看他们的老婆,就替他们委屈。精瘦的娶了个贼胖的,魁梧的娶了个萎琐的,聪明的娶了个愚笨迟钝的。可惜可惜。

不是老婆们的错。人家能够嫁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必有其可爱之处,我这里心中不平,无非是对她们的期望值太高。

还有的就是正常的。你觉得他们的老婆就该是这样的。比如说,姜的老婆就是咄咄逼人,总裁的老婆就是风姿绰约,一是他们般配,一是早就见过。反而觉得意兴阑珊。

忽然就想到,网友见面,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见网友,如见同事之老婆,今日之心得也。

Sunday, January 08, 2006

祈望和平

http://yhcw.csudh.edu/discus/messages/3/9601.html?1131586457

祈望和平

菊子


将军沙龙,好战、残酷、无情。政治家沙龙,强硬、顽固、坚定。然而,当众多以色列人仍坚持“大以色列国”一寸土地都不能割让时,沙龙却力主撤离了加沙。

戎马一生的沙龙,将与他的前任拉宾一样,不是作为战场上的将军,而是作为和平的战士,载入历史的史册。

我的老师格兰达,是研究以色列诗人耶胡达·阿米海的专家。在我的记忆中,阿米海也仿佛变作了一个女性,总是带着格兰达的容颜,用舒缓柔和的声音向我诵读着自己的诗篇。

我想让我的儿子在意大利当兵
帽沿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羽毛
快乐地东跑西颠,没有敌人,无须伪装

我要让我的儿子在梵蒂冈的瑞士卫队里当兵
彩色的军装,饰带和尖尖的长矛
在太阳下熠熠闪光

我要让我的儿子在英国当兵
在雨中为宫殿站岗
头上戴着高高的红皮帽
每个人都盯着他瞧
而他,眼皮都不眨
只在心里头嘻笑

阿米海说,意大利、梵蒂冈和英国的士兵都是那么风流倜傥,他们的军装都是那么神气漂亮。诗人调侃着各国士兵,似乎是嘲笑他们是银样蜡枪头,是绣花枕头,而他的调侃背后,是无尽的辛酸,羡慕和无奈。

因为,偏偏只有他儿子要去的那支军队,是真正的要上战场的军队。每一天,儿子都会面临着生死的选择,每一个时刻,父亲都会有无法释怀的隐忧;他多么希望,他的儿子只需要装饰一个美丽的宫殿,而不必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

阿米海曾经参加过以色列建国时期的独立战争,从战场上背回一个阵亡的战友。

我背上扛负着我的战友
从那以后我就总是觉得
他的尸身压迫着我,象沉重的天堂
在他的身下,我脊梁弯曲
如同地壳上拱起的断层
因为我也在阿希多德可怕的黄沙中阵亡
……

从此以后,我的家园就是我的坟墓,
我的坟墓就是我的家园
因为我已经在阿希多德的沙漠里阵亡

于是,我暗暗庆幸,我的儿子没有生在以色列。

在以色列,所有的男子,所有的女子都要服兵役,除非他进入神学院,除非她在十八岁之前就已经结婚。一位将军说,打篮球赛时,他们每次都打得很认真,因为他们晚上还有行动,说不定就回不来,就没有机会扳个平手了。他说的时候,还挤了一下右眼,轻松,幽默,快活。

他是一个幸存者。大概他也记不清,在历次战役里,有多少战友阵亡。

我曾经崇拜过军人。也曾经盼望着象姑姑和堂姐姐们一样,嫁一个英俊的大兵哥,长大以后为我随军还是他复员发愁。

我也一直崇拜军装、警装,在我的相册里,收藏着我和世界各地的潇洒大兵和警察的合影:白金汉宫,唐宁街十号,西点军校,白宫。白宫门口的警察还让我爬上了他的摩托车。

对越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街头会逐日贴出牺牲了的英雄们的名单,那时候我居然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哥哥,可以在战争中为国捐躯。我是多么希望在阵亡英雄名单中发现他的名字。

我羡慕班里的一个同学,他的哥哥就在派往前线的那个部队。他学习不好,体育也不好,从来都是悄没声地来,悄没声地走,但那一段时间,他突然变得开朗,快乐。因为他的哥哥要上前线。

可是,没有几天,街头的英雄名单都不见了,因为英雄的名单越来越长,长到触目惊心,长到街头的报纸栏再也盛不下。

同学的哥哥的部队上了前线,同学的哥哥也上了前线。可是,就在上阵的头一天,还没有到达真正的阵地,他就精神崩溃了,于是被送回了家。

没有事的时候,他就坐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前方。他看见了什么?茂密的槟榔林,阿福砍过的椰子树,杀气腾腾的越南士兵,还是自己的无能,渺小和萎琐?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只知道,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疯狂,于是就必须有几个壮实的男人才能束缚住他,把他扭送到医院里去注射镇静剂;我的同学突然不见了,好象是去了别的学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暗暗希望过:如果他的哥哥死在前方,多好。

有一段时间喜欢阅读《简氏防务周刊》,喜欢和男士们大谈兵器种类、武器制造、军火交易、未来战争,心中有一种终于超越了琼瑶、三毛、无病呻吟和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成熟感。只有当纸上的军火交易翻译成连天炮火,冷冷的金钱的数目翻译成热热的生命的数目时,我才翻然悔悟。

坦克碾碎了我们的青春,也碾碎了我们的英雄崇拜;大门外,从前是笑容可掬、害羞得没说话就脸红的小兵哥,如今是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手握着枪,立正姿势,对我们的质问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从那以后,他们的军装,在我眼里便只剩下了丑陋。

我庆幸,我的儿子没有生在台湾。

我在美国读书的头一年,曾经在学校的招生办公室帮助他们处理来自中国的入学和奖学金申请。有一天,看到了一份台湾学生的申请。他在美国就读中学,十五岁的时候就来了。他说:我最怕的,就是假期。每一个寒假,暑假,我就要为自己作出很多计划,去欧洲,去澳洲,去天南地北。其实我哪里也不想去。我想回家。

可是我不能回台湾去,我一回去,他们就会抓我去当兵。

在台湾,所有的男丁,都有义务当兵,于是这个男孩在十五岁之前就逃了出来,从此过着有家难回的生活。一个与我们同龄的台湾男生也说,你们光说要解放台湾,要打就快打,省得我们总是提心吊胆。我们当兵后,要抽签,我一抽,抽的是金门岛,于是和兄弟们抱头痛哭一场。

我庆幸,我的儿子没有生在伊拉克,没有生在阿富汗,没有生在黎巴嫩,没有生在任何一个阿拉伯国家,没有生在任何一个穆斯林国家。

来自黎巴嫩的两位朋友,给我们讲述着他们在一九八二年战争中的经历。说着说着,两个人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歇斯底里。罗伯特说,那时候,每天晚上,只有在子弹的呼啸声中,他才能安然入睡;如果没有子弹呼啸,他会觉得异常,反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庆幸我的儿子没有生在非洲,没有生在南美洲;我庆幸我的儿子没有生在巴尔干半岛,没有生在克什米尔,没有生在前苏联那些说不出名字的共和国。那里总是有些人,只要官至上校就蠢蠢欲动,琢磨着发动军事政变,那里总是有不甘寂寞、野火烧不尽的宗教冲突,种族冲突,民族冲突,胡图,祖鲁,索马里,安哥拉,智利的丛林,苏丹的沙漠,高加索的山峦。


我的儿子生在美国。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或许我们终究是在劫难逃。

科伦·鲍维尔脱下了军衣,当上了国务卿。我以为看见了和平的希望。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说,我们打够了,让我们制造和平。

结果,在那个致命的一天,在联合国,科伦向全世界撒了谎。你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是在撒谎,而且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撒谎,也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在撒慌。

后来,他还向公众承认了自己是在撒谎。但不幸的是,战争可以一触即发,而和平的机会也总是转瞬即逝。鲍维尔事后的忏悔来之太晚,早已无济于事。

或许他是想留在他的办公室,这样或许能够牵制一下那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战士”。但就是这个委曲求全的目的他也没有达到;等布什连选成功之后,他就被一脚踢开。

如果他在那个致命的一天愤然辞职,或许他依旧是无力回天,可是,至少,将来升天时,他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那些死去的士兵和平民说:弟兄们,父老乡亲们,我试过。

上过前线的杰丝卡·林奇说,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幸存者。

军火商们不会承认他们的目的只是赚钱,政治家们不会承认他们的目的只是自己的官运,军事家们也不会承认他们梦想着胜利后今人和后人的崇拜。他们会说,军火工业提供就业,军事力量提高本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是有重要的战略意义的,是值得使用你们缴纳的税款的。

他们还会说,上帝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是奉上帝之命惩罚恶魔,我们只不过是替天行道。


一部世界历史,记录的是帝王将相的丰功伟业,歌颂的是热血男儿的决胜疆场。母亲们的哭泣,父亲们的叹息,都在岁月的风尘中渐渐流失,偶尔飘过,都显得那么懦弱,无力,夹杂着胆小鬼缺乏民族感情和牺牲精神的愧疚和羞惭。

妻子送郎上战场,“军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多么豪情万丈。能充满豪气地这样唱歌的,肯定不是妻子。真正的军人的妻子,顶多只能用自豪来自欺欺人,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无奈,留恋,担忧,抗议。

“这一群年轻人大致都那么勇敢直爽,十分可爱,但十余年来,却有大半早从军官学校出身做了小军官,在历次小小内战上牺牲腐烂了。”怪不得来自边城的沈从文能够那样洞穿世事,恬淡从容,原来他早已看穿了种种英雄伟业背后的残酷和血腥。

经历过残酷战争的将军,更知道和平的可贵,更有诚心媾和的决心。拉宾如此,沙龙也如此。

和平的英雄在罪恶的暗杀的子弹中倒下,和平的英雄在病床上为生命残存的机会挣扎。他们都知道如何当一个战斗英雄,他们都是胜利者,战争为他们带来了光荣,带来了成就,带来了人们的崇拜。

可是他们还是要和平。母亲们会感谢他们。人类会感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