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September 28, 2011

丑人多作怪

笨蛋爱跳槽。:)

丑人爱搞风流韵事,为的是证明自己其实不那么丑;笨蛋没事跳槽,为的是证明自己其实不那么笨。:)

要挺住,挺住,坚持,坚持。多想想眼下的好处,几个nerds干得正带劲。不过还是忍不住人伸手召唤……多次卖身投靠,有恋旧的因素,也有功利的因素,还有就是水性杨花,工作不过是一份工作,雇主们可以随时让人开路,我也可以随时甩手走开。

硬着头皮听奈保尔的 Magic Seeds, Willie生在印度,后来去英国读了几年书,然后去南非呆了十八年,娶了个有钱的妻子,却发现自己不是在过自己的生活,而是在过妻子的生活。去德国跟姐姐住了半年,姐姐鼓励他去印度参加游击队。结果他还真去了,在森林里和监狱里混了七年,最后英国朋友把他二十八年前写的一本印度后殖民史的书拿出来,说他根本不是什么激进的革命家,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而已。

书呆子又回到了伦敦,混着混着,还是觉得漫无目的。结果一个银行家说,你来帮我们管理一个建筑项目吧。于是Willie生平以来第一次有了职业。下面怎么样还不知道。

有职业,很有益于庸才的身心健康。物质上提供稻粱,精神上填补空白……工作本身并不一定给人以精神享受,但它让人终日忙碌,从而没有时间感到空虚……这本身也是一种充实。如果工作再能给人一种智力上的(不是特别大的)挑战和(不是特别微不足道的)满足,人也就随波逐流,慢慢悠悠地把日子过将下去了。

这一期的The Economist全是谈工作的。又看到一篇介绍,长大了的神童陶哲轩,说其实神童不稀奇,最难得的是神童还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健康快乐。

其实诗人也是。比如说西川、王敖那样的诗人,写诗的同时也还是兢兢业业地谋着教职,于是便承担着整理同辈自杀诗人遗作的责任了。

Sunday, September 18, 2011

The House of Mirth 欢乐之家

本来是在车里听的,每天上班时多了一样盼望。周末不开车了,要开也就是几分钟,反而有些怅然若失。昨天干脆去图书馆把书搬了回来,连夜一边读一边抹眼泪,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不同的是,少女时代一切都在未来,在未知,如今年华流逝,品尝过生活的滋味,触动的,是记忆的角落里细细的岁月的风尘。

Monday, September 12, 2011

从猪栏到军营

夏天过得懒散舒适,小朋友一开学就又忙碌起来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几样事,但一切都按着时钟和日程表而来,多多少少就有了些军事化的意思。唉,猪栏生活多好。爱因斯坦老爹还批评猪栏哲学,难道要大家都要过军营生活?

本懒猪懒得乏味,也找了几本书看/听。劳动节去Cape Cod时带了一本福尔摩斯, The Return of Sherlock Holmes, 一个字都没看。回来补看完了。

上下班路上听完了 Michael Ondaatje 的 Divisadero. 说是小说,其实根本不在情节。故事在几个人物中穿行,人物在加州一个农庄和法国一个农庄中相爱,磨难,加州这拨人和法国那拨人素不相识,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风格其实和普鲁斯特很像,不同的是,普鲁斯特太着眼于自己,听了半个小时他还在不厌其烦地描绘他的窗帘,而Ondaatje是一个隐身的叙事人,在用他那温柔细致的笔触描绘着这一个个不完美、不幸福、真实亲切的人物。让人听起来心中充满了悲悯。

昨天是911,也庄重了一回,重读了Elie Wiesel的The Night Trilogy. 以前当然是认真读过了《夜》,记得里面的人质问:上帝在哪里?有人回答,上帝就在那里,在绞架上吊着。

绞架上吊着的上帝是一个十三岁的荷兰男孩,有着天使般美丽的唇红齿白的容颜,忧郁的蓝色的大眼睛。因为参与抵抗运动暴露,他和另外两个成人一起上了绞架。成年人很快死亡,只有他,太年幼,太轻,在绞架上挣扎的时间更长。

以前有点讨厌《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个译法。原来死亡也有不能承受之轻。

然而读这个三部曲的最大收获还是《黎明》。《黎明》是续《夜》的故事,不过作者分得很清楚,《夜》是回忆录,而《黎明》是小说。埃利沙从集中营生还后,被犹太地下恐怖组织收纳,参加在巴勒斯坦对英国托管当局的恐怖活动。一位犹太青年被捕了,于是犹太青年组织绑架了一位英国军官,声言如果英国人不放人,他们就会撕票。

按照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逻辑,谁会比一个刚刚从希特勒集中营生还的犹太人更有资格杀人?然而他还是在犹疑,因为从本质上,杀人是一种违背人性的罪恶行为。于是他需要寻找种种借口来抵消这种本能的抵触。

在这里的犹豫和抵触,其实才是真正人道主义的希望。不是懦弱地放弃反抗,不是基督教的人家打了你的左脸你把右脸伸过去,也不是中国武侠小说里感慨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而是选择更和平的解决冲突的方式。并且记住“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战争狂们——可以是三五匪帮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也可以是道貌岸然颐指气使的强悍政府——的秘诀,就是把自己的对手们形容成非人类或者是次人类,然后为自己的暴行寻找依据。

世贸大厦的倒塌,有很悲剧性的象征意义。我们也在这个悲剧中承担着一定的角色,手中的美国护照不像人们那样不可一世,美国梦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金碧辉煌。

我们之中还有工作的工薪人士,一面为政府发动侵略战争带来沉重的军事负荷和经济衰退时赎买银行的巨额债务买单,一面又在承担赡养和救济老弱病残、失业人士的义务。身为中产阶级,我们既养富人,又养穷人;身为华裔美国人,我们既要像美国人一样养育子女,又要像中国人一样赡养父母。

然而美国毕竟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的孩子们所知道、所认同的唯一的故乡。